就在祈近寒即將要抓狂的時侯,裙子都快被祈愿拽掉的姜南晚終于出聲了。
清冷平淡的聲音不大,但卻像一桶冰水,瞬間讓祈近寒冷靜了下來,不敢再造次。
“行了,鬧什么?”
姜南晚抽了抽腿,卻沒抽動。
姜南晚:“……”
她無奈的看向祈愿:“所以你到底是想讓我去,還是不想讓我去呢?”
祈愿可憐巴巴道:“想讓你去完他還活著,不斷腿不斷手的活著…”
姜南晚:“。”
她又動了動自已的腿,祈愿依依不舍的放開,于是姜南晚的絲綢長裙終于被解救。
也正是此時,祈斯年下了樓,剛走到轉角,就看到祈愿以一種詭異卻很熟悉的姿勢,靠在姜南晚的腿邊。
而姜南晚的長裙從膝蓋處泛起一圈圈的褶皺,一看便知是誰的手筆。
沒忍住皺了皺眉,祈斯年走了過來,低聲詢問:“怎么了,是什么客人?”
姜南晚微微勾唇,眼眸深邃的沒有說話。
她最近心情不錯,手邊剛才看的書也剛好是前世紀古歐的原文寓故事,算是隨便打發時間的。
姜南晚想了想,便意有所指的開口:“屠龍勇者,勇闖高塔。”
她看著祈斯年挑眉笑了笑。
……
宿懷被晾了一個小時。
準確來說,是四十九分鐘。
林浣生送來的茶,前兩杯已經涼透了。
宿懷沒什么想法,或者說,他不認為他需要有什么想法。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祈愿,他和任何人的相處交際,都像是一場利益交換的談判。
宿懷不會為談判中可能遇到的挫折,失利,羞辱,甚至是記盤皆輸而感到恐慌。
又或者是,恐慌這種情緒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奢侈。
富貴之家,往往都講一些規矩。
主人到前,管家會提前出場而不語,以此相互提醒主人和客人,會面將要開始。
宿懷低眸,默默起身整理衣襟。
很快,高跟鞋踩在光潔地面的清脆聲,便伴隨著皮鞋和前后不一的腳步通時傳來。
宿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因為他還聽到了祈愿的抓狂碎碎念,聲音不間斷,甚至很難讓人能聽清說的是什么。
宿懷想,她有可能是在威脅,也有可能是在耍無賴,甚至極有可能是發現撒嬌沒什么用,所以惱羞成怒。
他好像有點過于了解祈愿了。
但這個過程,他真的用了好多年。
這是宿懷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直面祈愿的父母。
作為叱咤京市多年,也作為兩個成功的商人,這對夫妻和宿懷曾經遇到的很多人都不一樣。
這兩個屬于真正的人上人。
那是貴族,又或者是很多亡命之徒都不能有的氣勢。
漫不經心,淡漠疏離,卻舉手投足間帶著理所當然的矜貴,每個目光掃來,不容拒絕的威壓便如水里針,澆在身上,不敢妄動。
宿懷僅掃了一眼,就垂下了眼,從禮儀上來講,他不能直視長輩。
但其實宿懷也并不是真的沒有見過這兩位。
除去無需刻意提起的場合,祈愿的成人禮上,他也在場。
而至于祈愿的兩個哥哥,宿懷就熟悉很多了,當然也見過很多次面。
這些人里,他唯一不太熟悉的,就是祈家的祈老太爺。
只可惜,他沒有出面。
不過想想也是,不管祈鶴連平時在祈愿面前,在家里是什么樣的。
但至少在明面上,在外界,他都是目前祈家輩分最大的,也是最高的決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