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虞聲笙只要想查,哪怕一個丫鬟的一季衣裳,都能對應到人。
堪稱一目了然。
府里的管理是重新整頓了。
但賬面上的進項卻還是老三樣。
她算過自己的嫁妝,以及所有田莊鋪面的收益,總覺得還是太過凌亂。
想著出神,她便在紙上開始涂涂畫畫起來。
身邊的丫鬟們早已習慣了虞聲笙這樣說著說著就開始辦事的作風。
一個個見怪不怪。
今巧收拾了妝奩臺柜;金瓜更換了床鋪的簾幔褥子;今瑤將收回來的衣裳一一疊好,放入箱籠;今朝正張羅著小丫鬟上茶,并叮囑她們看好茶爐子的炭火;金貓兒則將今晚輪值的單子又理了一遍,披上厚實的外衫,出去檢查去了。
等虞聲笙忙完一抬頭,發現屋子里空無一人。
手邊的清茶回甘微熱,入口剛好;床鋪也被收拾齊整,被窩里頭還有暖好的湯婆子;除了自己身邊,其余地方的燭火熄滅了幾盞,整個屋子顯得格外靜謐美好。
她感嘆:“還是自己身邊的丫鬟最能干。”
冬日里,有一樣活計不能少。
那就是整理庫房。
庫房不是隨意堆了就直接丟開手不管的。
里頭有些東西能用的得趕緊用,用不上的,趁著還有價值,也要趕緊賣;比如那些個放不住的金貴藥材,虞聲笙就打算賣了它們。
幾日后,天公作美,一片放晴。
虞聲笙乘著馬車,帶著這些寶貝去了一趟典當行。
恰巧半路上,道被堵了。
前頭正是鎮國將軍府的馬車。
車里坐著的,是出門辦事的徐詩敏。
聽到這名字,虞聲笙眉心微動。
她沒忘記那一日在大學士府的情形,后續種種包括她的卦象指向了徐詩敏才是幕后黑手。
雖說最后晉城公主因禍得福。
不但躲開了聯姻,還與心儀的兒郎配成一對。
但徐詩敏的初衷并非好意。
而是要報復晉城公主和虞聲笙,順便連累大學士府。
這就不是個好人。
虞聲笙掐著手腕上的銅錢,瞇起眼,忽兒快速又無聲地掐了個訣。
說時遲那時快,鎮國將軍府的馬車突然失控,那馬匹好像被什么驚到了,嘶鳴一聲開始煩躁不安,飛快地在原地打轉。
徐詩敏被顛得頭暈目眩,險些被顛出車去。
“來人,快來人!!”她眼冒金星,強忍惡心,高聲驚呼。
一時間場面混亂,大家都慌了手腳。
即便丫鬟婆子們再有心,也有顧不到的地方。
誰也沒看清發生了什么,只見一團東西從馬車里滾了出去,一下摔在了地上!
不是什么東西,而是穿金戴銀、打扮精致的徐詩敏。
這一摔,她的發髻都摔松散了。
垂在鬢邊的釵環掛了下來,她又花容失色,這一幕看著甚是滑稽。
虞聲笙正看得有趣,掀起簾櫳,彎起笑眼,像只小狐貍似的偷樂。
突然,車外馬蹄疾馳,一陣風似的有人停在了她身畔。
“你沒事吧?”慕淮安急匆匆追問,眼底寫滿了關切。
她愣了一下,看清眼前來人,立馬沉下臉,刷的一下放下簾櫳,竟一個字的回應都不給。
“我沒別的意思,方才入城過來,聽說你的馬車遇到點事,你的馬受驚了,我才來看看。”
慕淮安忙解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