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思路,完全跳出了“抗癌”的框架,轉向純粹的“姑息減癥”,而且用藥極為大膽。
腫瘤科主任良久才開口,聲音有些干澀:“莊醫生……您這個思路,確實……很實際。”
“我們之前總想著‘攻癌’,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卻忽略了患者此刻最需要的,其實是減輕痛苦。”
頓了頓,對方繼續說道:“這個用的藥……風險很大,但如果配伍得當,監護嚴密,或許……真的可以試試。”
說著他轉向陳陽:“陳主任,您怎么看?”
陳陽沉吟了一下道:“在疾病終末期,醫學的目的有時需要從‘治愈’轉向‘關懷’。”
“莊醫生的思路,體現了對患者痛苦的高度關注和人文關懷,在嚴格把握適應證和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可以作為一種有益的探索。”
這次病例討論,讓附一院上下對陳陽團隊的認識更深了一層。
討論會結束時,已經是中午了。
劉振濤熱情地邀請大家午餐。
席間,附一院的醫生們紛紛過來和陳陽團隊的成員交流,氣氛熱烈。
夏洪亮趁此機會,湊到陳陽身邊,低聲把昨晚打聽到的關于“草澤醫會”的事情說了。
陳陽聽后,也來了點興趣:“民間自發的醫術交流擂臺?有點意思,今天剛好是十五……”
說著陳陽看了看隊員們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下午原定是自由交流時間。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去見識見識。但記住,多看,多聽,多思,少,更不要輕易下場。我們是客人,要尊重當地的規矩。”
夏洪亮等人興奮地點頭。
劉振濤也笑著道:“這確實也算是我們這邊難得的場面,陳主任要去也可以去看看。”
午飯后,稍作休息,陳陽便帶著莊啟文、夏洪亮、于詩韻、曾云輝等人五六個人,在劉振濤安排的一位醫生的帶領下,前往城隍廟后的老街區。
李成杰、屈文宣等人則留在醫院,繼續與附一院的醫生進行深度交流。
江州的老街區與現代化的都市面貌截然不同。
青石板路,斑駁的騎樓,狹窄的巷道,兩旁是各種老字號店鋪、小吃攤、古玩店,還有不少掛著“醫”、“藥”招牌的鋪面。空氣中混雜著食物香氣、藥材味和潮濕的苔蘚氣息。
帶路的醫生姓孫,是附一院針灸科的副主任醫師,四十來歲,是個“老江州”,對本地掌故門兒清。
“這‘草澤醫會’啊,起源據說能追溯到明清時候,那時江湖郎中和坐堂醫生時常在這里切磋。”
孫醫生邊走邊介紹,“現在雖然沒那么正規了,但每月十五,還是有很多民間中醫、甚至一些醫院里的醫生過來,有的是交流技藝,有的是揚名立萬,還有的就是純粹愛好。”
說著話幾人穿過幾條小巷,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不大的廣場,中央有棵巨大的榕樹,樹蔭如蓋。
此時,榕樹下已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怕是有上百號。
人群中央,擺著幾張簡陋的桌椅,上面放著脈枕、針具、紙筆等物,旁邊還立著一塊木牌,上面用毛筆寫著“草澤醫會”四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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