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到第五個的時候,黛拉聽見了一小聲‘咔噠’,她心里有了數,拿起魔杖畫著相圖開始扭轉裝置,最終眼前的金屬落到地上,魔力的不適感也同時消失了。
好了,小范圍的反限制魔力的裝置到手了。
黛拉拿起地上的三角體,左右動了兩下,大概估算了一番作用范圍,揮著魔杖隨手在旁邊補了個沒有實際作用的形似體,正式走向了高塔。
然后她看見了紐蒙迦德里條件最差的一間監獄。
一路上那些用森冷石壁圍成的監獄起碼還有一面用鐵欄勾成的墻,還能有大片燈光和空氣漏進的直接感受,但是黛拉走上塔頂,看見的是用石磚一塊塊壘出的半人高的小入口,打眼望過去黑洞洞的,她可以肯定后面還有一扇密不透風的門。
如果其他監獄的鐵欄象征著犯人被束縛的自由,那他們起碼還能看見另一端的自由和未來的可能;而格林德沃面對的,就是毫不掩飾讓他永遠爛在禁錮里的意圖。
黑魔王,原本擁有這間監獄的黑魔王,被捕之后,只能擁有絕對黑暗的余生。
黛拉一手舉著金屬塊在前面,一手揮著魔杖揮開那些緊密的磚石,弄出了一條剛好讓她可以保持風度、昂首挺胸走過去的小路。
爬也能爬進去,但她是來談判的,當然不能那么狼狽。
揮開最后一道小鐵門后,黛拉看清了這間監獄的全貌,很簡陋,只有一張床,格林德沃蜷在上面,身上裹著條已經包漿的薄毯子,骨瘦嶙峋,面向黛拉的臉上滿是皺紋。
看著就是個命不久矣的狼狽老人,不過那雙藍眼就跟鄧布利多一樣深邃睿智。
“你是誰,”格林德沃打量著黛拉,眼底有些懷念,他空有記憶,已經很久沒見到活生生的人了,“要找我做什么?”
“我是黛拉,先生,來找您自然是有求于您,”黛拉微笑著走過去,“不知道將您從這里帶出去的話,能否多換得一些您對我這個無知小輩的耐心?”
“沒有比這更差的地方了,”格林德沃冷笑道,隨著嘴唇時間稍長的張開,可以看出他幾乎掉光了牙,他定定地看著黛拉,半試探半感慨地說,“也沒有比當不成巫師更差的事了。”
“我同意您的這句話,先生,”黛拉在格林德沃床前兩步遠的時候站定,她遞上了那個隔絕魔力限制的金屬塊,“或許這個能讓您先回憶一下巫師的感覺。”
在黛拉的手靠近的時候,格林德沃的眸子就閃動了幾下,當最終握上那一小塊金屬時,他換了一種更欣賞的目光看向黛拉,“我真是太老太糊涂了,都不知道現在有你這樣的才俊了。”
黛拉不好判斷這句話的真假,她不知道格林德沃有沒有渠道接觸一些報紙,雖說剛剛其實也做了點試探隱瞞了姓氏,但誰知道不深扒的格林德沃是不是在裝糊涂呢。
“不管如何,在您面前都是無知小兒,”心里閃過的思量再多,黛拉面上還是無懈可擊地笑了,“接應的人在外面,我們盡快動身離開這里吧,格林德沃先生。”
“你要怎么帶我離開?這里不能用幻影移形,”格林德沃問,“我的身體也不像你那么好,很難走的了你來時的路。”
“從這里吧,”黛拉魔杖指向墻上不過盤子大的小窗戶,“我可以帶您懸浮著飛一段我,不遠處就有接應我們的飛艇。”
隨著黛拉魔杖的這一指,磚塊以窗戶為中心波浪般移開,空洞漸漸變大了,今晚皎潔的月光更多的照了進來。
裹著毯子的格林德沃顫巍巍地走入了月光,陶醉地閉了閉眼,就像從陽光中汲取溫暖一樣在這片月光中汲取到了自由。
身上的毯子隨著他張開雙臂擁抱自由的動作滑落,格林德沃又笑了笑,他說,“我早就嫌這窗戶太小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