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的耳朵動了動,盡管對方刻意壓低聲音,那些蹦出的詞匯還是鉆進他耳朵:“上千億英鎊的研發資金……生物制劑樣本全毀了……必須有人扛罪……楊遠就是那個人。
必須得死!”
他的指尖猛地收緊,指甲掐進掌心――那些忍者是伊賀流的精銳,三十多條人命換不來一個活口,現在連他也要被當成棄子。
掛電話的軍官轉身時,正撞見楊遠站起來。
“坐著!”
他厲聲呵斥,伸手去按腰間的槍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楊遠突然露出個僵硬的笑,用蹩腳的英文打招呼:“軍官先生,咖啡……要嗎?”
就在對方愣神的瞬間,他的右手如刀一般,精準劈在對方頸側的迷走神經上。
軍官的眼睛猛地瞪大,身體軟軟的倒下了,后腦勺磕在鐵皮柜上,發出“咚”的悶響,手里的對講機摔在地上,滋滋地吐著雜音。
楊遠迅速解下束縛帶,扯過軍官的迷彩服套在自己身上,肩章的星徽,硌著鎖骨,卻讓他莫名安心。
他貼著墻根溜出鐵皮房,午后的陽光刺得他瞇起眼,訓練場上傳來士兵踢正步的口號,節奏整齊得像死神的鼓點。
“站住!”崗亭的哨兵端起槍,槍管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尤金斯上校的命令,沒通行證不準離營。”
楊遠摸出軍官的證件,聲音刻意壓得粗啞:“上校讓我去取加密文件,耽誤了軍情你擔得起?”
哨兵狐疑地打量著他肩上的星徽,終究還是按下了欄桿的按鈕。
鐵欄桿緩緩升起時,楊遠看見哨兵的手指在對講機上懸了懸,終究還是收了回去――底層士兵永遠不會質疑“上級命令”。
他的黑色轎車就停在營門左側的樹蔭下,引擎蓋還帶著日曬的溫度。
楊遠拉開車門時,后視鏡里閃過哨兵警惕的目光。
打火的瞬間,他猛踩油門,輪胎碾過碎石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屁股甩起的塵土濺在崗亭的玻璃上,像道狼狽的尾巴。
鐵皮房里,被冷水潑醒的軍官捂著脖子嘶吼:“追!
給我往死里追!”
通訊器里的呼叫聲刺破營地的寧靜,三輛軍用吉普載著荷槍實彈的士兵沖出門,輪胎卷起的石子打在路牌上,發出噼啪的脆響。
楊遠的車已沖出五公里,儀表盤的指針飆到120碼,路邊的白樺樹像綠色的閃電往后退。
他從后視鏡里看見那三輛吉普,車頭的軍徽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一群蠢貨。”
他冷笑一聲,猛地打方向盤,轎車拐進條隱蔽的林間小道――這條路是他當年偷偷修建的,路面鋪著偽裝的落葉,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認出那若隱若現的車轍。
吉普車隊在路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沿著主路追去。
楊遠松了口氣,指尖在車載電臺上按出一串密碼,屏幕上跳出個紅點――那是他藏在蘇格蘭荒原的秘密據點,里面有偽造的護照、成箱的現金,還有架隨時能起飛的私人飛機。
車窗外的風越來越冷,帶著荒原的草腥味。
楊遠摸出藏在鞋墊下的u盤,里面存著他多年來搜集的軍方黑料,這是他最后的底牌。
后視鏡里,那三輛吉普車早已不見蹤影,但他知道,這場貓鼠游戲才剛剛開始――鷹國軍方不會放過他。
伊賀流的追殺令也遲早會到,而他能做的,只有跑得更快,直到把所有追兵都甩在身后的黑暗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