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我想起一件事”,張文書稍稍坐直了身體,提起舊事,“當初你來的時候,是不是提過,人民廣場那邊有庇護所?”
陸沉沉不明其意,點頭道:“嗯,在前一個營地時,聽別人說的。我們幾個人出來,原先是打算去那里的,但不識路,又被喪尸追著,陰差陽錯到了這里。”
蔣德金也補充道:“庇護所的事,我也聽人說過。”
張文書點頭,表示知道了。
眾人就此事,七嘴八舌地聊了會兒。
有知道的,有不知的。
即便知道,了解也十分有限。大抵是道聽途說,難辨真假。只說人民廣場那邊,有人建立了庇護所,在聚集營救幸存者。他們提供食物,提供水源,提供住所,最主要的是提供保護。
這對逃亡的幸存者來說,還是頗有些吸引力的。
他們過著有今朝,沒明日,吃了這頓沒下頓的艱苦日子。人數多的,擔心為權力,為食物,為女人,拔刀相向,相互屠戮。人數少的,東躲西藏,則要被孤獨折磨。
真有個大的庇護所,誰不愿去?
哪怕其中有些風險,也只得賭一把。
那些日子苦的,想的也明白。真遇什么變故,無非是丟了一條性命;不去的話,也不過茍延殘喘幾日,終究也要被喪尸吃了,或者自已餓死。
如張文書諸人,得了天時地利人和,在此處種植采摘,捕魚狩獵,并且戰力非凡,能抵御外部危險的小團隊,并不常見。
想尋個像他這般的首領,也未必容易。
心地善良的,沒本事。
有本事的,行事霸道,常陷在食色之中。如仲黎黎和薛甜甜這般容貌的,在別處,很難不引發諸多矛盾。
更多的,則是既沒本事,又乏善心的妄人。
趁著末世動蕩,一朝得勢,做出種種肆無忌憚,荒唐無恥的丑事。
“文書兄,你的意思是……”
趙世清心有所感,試探地詢問。
張文書擺擺手,說道:“先問問而已,留個退路。眼下的情況,還沒到那個地步。”
趙世清了然,點了點頭。
“此處經營不易,能守住盡量守”,見大家看向自已,張文書順便多數兩句,“不過我向來的主張,是以人為主,其它不必掛懷。真到了萬不得已,諸位也別扭扭捏捏,舍不得。”
眾人默然,心思各異。
薛甜甜一翻白眼,哼道:“你自已的地方,你能舍得,我們有什么舍不得的。”
張文書笑道:“這哪是我的地方,我又不是本地人,老家遠著呢。買的房子在小縣城,交了首付,按月還款,至今還沒住過呢。”
提前災變前的情況,恍如隔世。
眾人下意識地笑了笑,心情復雜。
在座的眾人,可都曾為房子的事費過心思,傷過腦筋。有為相親的,有為升職的,有為兒子當婚房的……總盼著房價下跌,自已也能買一套。
盼著盼著,末日來了。
真不用擔心房價了,出門都是房,只要你愿意,想住哪住哪。
早知如此,當時費個毛線心思。
省吃儉用攢首付,然后,繼續省吃儉用還按揭。
想想真荒唐。
“不過真有大的庇護所,尤其政府主導的,咱們是該主動去的”,張文書唉了一聲,笑道:“人多嘛,畢竟熱鬧些,有人管吃管住,還安全。想咱老張,年近三十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庇護所里人多,說不定有人安排相親呢。”
眾人樂了,想想也是,血氣方剛的棒小伙,一直過著單身狗的生活可不容易。
仲黎黎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出息,就不能自已談么?”
張文書倒是想,但他不會呀。
過了會兒,陸沉沉被派去查看情況。
回來報告,說已無聲響,接著月光看了,也沒了喪尸的蹤跡。
眾人又等了片刻,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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