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地毯鋪滿了地面,墻壁上掛著描繪著古老血腥祭祀場面的壁畫。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銹味和一種甜膩的熏香。
血伯爵,正坐在他那由白骨和暗紅絲綢裝飾的高背王座上,優雅地搖晃著一只高腳水晶杯。
杯中盛放的,并非美酒,而是粘稠、散發著微光的暗紅色液體。
濃縮的生命精華。
作為已經有七百年壽命的血伯爵,他非但沒有蒼老,反而看起來更像是一位中年貴族,容貌英俊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深紅色的眼眸如同最純凈的紅寶石,卻透著無盡的冷漠與殘忍。
穿著繁復的暗紅色禮服,領口和袖口裝飾著精美的金色紋路,舉止間帶著古老貴族特有的、刻意為之的優雅與傲慢。
“哼,那些渺小的螻蟻,還在徒勞地建立他們的前進基地?”
血伯爵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露出享受的神情,聲音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磁性。
“讓他們掙扎吧,恐懼吧……在‘黃昏’的偉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勞。”
抬頭,透過大廳高處的彩色玻璃窗,望著窗外那永恒不變的昏黃天空,眼中閃爍著狂熱與野心。
“盛宴的那位‘大人’說得對……唯有擁抱終末,才能獲得新生,才能掌控更偉大的力量!”
“雖然這‘黃昏’比預想的更難以駕馭,有些脫離了掌控的跡象……但那又如何?它依然在為我清掃障礙!”
“等到我將這片山脈徹底化為我的血之國,再慢慢消化這份力量也不遲。到時候,整個納維亞,乃至整個歐洲……都將匍匐在我的腳下!”
“不,是在‘大人’的指引下,在我血伯爵的統治下!”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端坐在由白骨和黃金鑄就的王座上,腳下是億萬臣服血仆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滑入大廳,單膝跪地。
這是一名被轉化的血仆,曾經是一位身手矯健的挪威獵人,如今臉色灰敗,眼瞳赤紅,氣息陰冷。
“主人,外圍巡邏的血蝠傳來模糊感應……黃昏邊緣區域,似乎有異常的波動。很微弱,但不同于以往任何生物或詭異的反應。”
血仆的聲音嘶啞,不帶任何情感。
“哦?”血伯爵挑了挑眉,放下酒杯,指尖輕輕敲擊著王座的扶手。
“異常的波動?是那些不知死活的人類派來的偵察隊?還是某些被黃昏吸引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生詭異?”
他并不十分在意。
在黃昏領域內,他的感知也受到一定干擾,但自信于黃昏的規則足以碾碎大多數闖入者。
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揮了揮手。
“派飛蝠去看看。”
“如果只是小蟲子,就直接處理掉,把精華帶回來,如果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興趣,“就帶回來,我要親自‘審問’。”
“是,主人。”血仆領命,無聲退下。
很快,一群雙眼赤紅、翼展超過兩米、獠牙外露的巨型蝙蝠,如同一片紅黑色的烏云,從猩紅堡的塔樓中呼嘯而出,朝著血仆報告的方位,也就是方士及其部隊潛伏的區域,疾飛而去。
血伯爵重新端起酒杯,望向窗外,期待著飛蝠帶回一些有趣的消遣,或者……一些預示著更大獵物靠近的信號。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