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養人的風水局,卻發生了家主和長子被至親虐殺的慘案。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邏輯。
整件事都透著一股強烈的違和感。
母親殺子,身上卻沒有鬼氣纏身的痕跡。
和睦之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
現在,連這本該庇護家宅的風水,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肉眼凡胎看不出端倪,那就只能用非常之法,逼它現出原形。
我轉過身,對跟在后面的吳胖子說道:“胖子,去找三個純陽木做的空杯,再尋一個老槐木做的木盆。”
“今晚,我要用‘三木引煞’,看看這地底下,到底藏著什么臟東西。”
吳胖子一聽,眼睛頓時亮了。
“好嘞!盛先生,您是要布那個局?”
我點了點頭。
肉眼會騙人,但天地間的氣機不會。
旁邊的郭韻聽得云里霧里,好奇地湊過來:“三木引煞?那是什么?”
吳胖子立刻挺起胸膛,賣弄起來:“這你就不懂了吧?郭大美女。簡單說,木能克土,也能引動地氣。用特定的木頭,在特定的方位,就能把這地脈深處藏著的氣給引出來,聚于一盆水中。”
“水清,則地脈安寧,萬事大吉。”
“水濁,則風水有損,家宅不寧。”
吳胖子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補充了一句。
“可如果……那水變成了紅色,甚至是黑色,那就說明這地底下,被人布了絕戶的死局!”
郭韻聽得俏臉發白,看向我的眼神里,敬畏之色更濃了。
她沒想到,看個風水竟然還有這么多匪夷所思的門道。
“當然了,這點小手段,對盛先生來說,不過是開胃小菜!”吳胖子還不忘給我臉上貼金。
這頓飯,幾乎成了吳胖子的個人故事會,唾沫橫飛地講述著我們一路走來的各種奇聞異事,聽得郭韻時而驚呼,時而緊張,對他口中那個無所不能的“盛先生”愈發好奇。
飯后,他們二人去準備東西,我則獨自一人,重新返回了鐘家別墅。
我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繞到了別墅后方的一處小山坡上。
這里,可以將整棟別墅的屋頂與院落盡收眼底。
我雙指并攏,在眼前輕輕一抹。
觀氣術,開!
整個世界在我眼中瞬間褪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灰三色,以及各種交織纏繞的氣流。
然而,鐘家別墅上空的氣,依舊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正常,太正常了。
正常到讓我感覺自己的后頸都在微微發涼。
就像一個活人,卻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卻能站在你面前對你微笑。
這才是最恐怖的。
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我收了術法,無奈地吐出一口氣。
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我將整件事在腦中重新梳理了一遍。
鐘家父子被殺,兇手是女主人。
風水無礙,人無鬼氣。
家庭和睦,無仇無怨。
唯一的線索,就是對方的目的——讓鐘家斷子絕孫。
如此歹毒,必有深仇。
我走進別墅,客廳的燈還亮著,鐘離萍母女倆想必是上樓休息了。
我沒有停留,徑直走向二樓。
今晚,我打算就睡在鐘夫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