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駛入了它布下的鬼路!
“盛先生!這……這是怎么回事啊?”陳小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車不聽使喚了!速度越來越快了!”鄒明博帶著哭腔喊道。
“鄒師傅!”我斷喝一聲,“穩住心神,別看外面!看車內的后視鏡,就盯著后視鏡開!”
“啊?”鄒明博完全無法理解。
我不再廢話,舌尖猛地一咬!
一股腥甜的鐵銹味瞬間在口中炸開。
我探身向前,將一滴陽氣最足的舌尖血,快如閃電般抹在了駕駛臺正上方的后視鏡上!
“嗡”的一聲。
鏡面仿佛活了過來,那滴血瞬間化開,形成一層肉眼難見的紅光。
“好了!真的好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鄒明博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狂呼,公交車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猛地停了下來。
我沒有理會他的劫后余生,緩緩轉過身,目光掃過車廂里那一雙雙死寂的眼睛。
我笑了。
“把戲耍完了?”
“那就請你的真身出來吧。”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車廂的每一個角落。
“這點微末道行,還不夠看。”
話音剛落,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驟然在車廂內炸響!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那笑聲不似人聲,仿佛是用指甲在玻璃上用力刮擦,鉆心刺骨。
車內幾人剛剛緩過神來,又被這笑聲嚇得魂飛魄散。
這時,那十幾個紙人中,正對著我的那一個,緩緩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她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捏住了自己的臉頰。
然后,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輕輕一揭。
那張濃妝艷抹的臉,竟然是一張紙糊的面具!
面具被摘下,露出了后面一張白凈秀氣的臉龐。
她身穿緊致的旗袍,烏黑的秀發在腦后盤成一個優雅的發髻,氣質宛若民國畫報里走出的歌女。
她的左眼下方,一顆殷紅如血的淚痣,分外妖嬈。
正是盛慧口中,那個總把東西落在車上的女人。
我盯著眼前的女人,她也在審視著我。
車廂內,先前那些身穿旗袍的“乘客”,此刻已經變回了它們本來的樣子——一個個畫著濃妝、表情僵硬的紙人,癱坐在椅子上,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詭異。
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和墨水混合的陰冷味道。
片刻后,女人笑了,笑聲空靈,卻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寒意。
“看你的手段,是吃陰陽飯的同道中人吧?”
我沒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我只知道,拿活人填命,是大忌。”
我的話讓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同道中人,就該知道凡事都有因果。”
“他的因,我的果。你一個外人,插手進來,就不怕沾上這份天大的因果,傷了你自己的道行?”
她這番話,既是試探,也是警告。
我聞,也笑了。
“扎紙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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