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當然也可以把此事按下去,不過,衙門聲譽,皇家信用也會跌到谷底,蕩然無存。
京兆尹只得把人接進去,好生照顧著,還不能讓女子突然死了,更顯得衙門徇私
女子重新背起牌位,進了衙門。
爹娘,不管能不能昭雪冤屈,至少,所有人都知道,鐘家的醫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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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焦頭爛額,思考對策。
此刻,沒有任何人敢進去打擾。
公理,道德,親親相隱?
權力,地位,大義滅親?
各種復雜的心情,在皇帝心頭交織。
孟庭禎遠遠就看見了,很是高興。
他就喜歡把難題擺在父皇面前,看他糾結,也嘗嘗他被父皇出題為難的滋味嘛。
好孩子,就該拿好東西,招待父親!
二皇子手拿功課,本準備進去找皇帝,被孟庭禎攔下了。
“噓,二哥,別進去,父皇正煩呢!”孟庭禎拉他,“現在連皇祖母都不來找父皇的。”
這個決定很難下,只有皇帝自已能下,罵名也只有他自已背。
想要平衡,沒那么容易的。
“你說,大伯父的事?”二皇子面露猶豫,“這事,真難辦。”
流早就吹到宮中,不過摘去了少兒不宜的部分。
二皇子自已代入一下父皇的位置,都覺得快被難死了。
一頭是父親和兄長,一頭是百姓和江山,怎么量,都量不出來。
孟庭禎背著手,緩緩而行,“要是我犯錯了,魚肉百姓,二哥會出面檢舉我嗎?”
二皇子思忖良久才說,“先彌補受害人,再催你自首減輕罪責,最后跟著你一起贖罪吧。”
“這不就結了?我也是一樣選擇。”孟庭禎笑笑,“走吧,讓父皇自已去想。”
不論如何,他不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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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是沒有意義的,反駁更沒用。
皇帝最后命京兆尹接了這案子,根據鐘姑娘提供的線索,查案。
找到實據,才能判案。
但走到這步,已然足夠,不論判輸還是判贏,世人永遠會記得,為了蓋住前太子丑事,先帝滅口。
青葙站在當初家人墜崖的懸崖口,燒了三炷香,撒了紙錢。
他心頭默念,父親,翻案,我做到了!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去首告,你不是怕死的人。”
六皇子的聲音傳來,他點了香燭,俯身行禮。
“我去告,跟鐘家妹妹告,都是一樣的效果,告的也是同一人,就沒必要重復。”青葙淡淡說,“再者,我已是殘缺之身,容顏亦毀,丟了家中顏面,損了清譽。倒不如鐘家妹妹,她是個完美的受害者。”
“你也真是強迫癥啊,連這點都要追求完美,行叭,效果是一樣的。”
孟庭禎攤手,這點小問題,他就當沒看見吧。
這一局,終究是他贏。
青葙低頭而笑。
他固然可以出面告御狀,一雪家仇。可他在宮里待了許久,身份經不起細查,一查就會查到,他在嘉寧宮做了許久宮人,人人都知道。
若是牽扯到恩人身上,他就百死莫贖了。
所以,就先這樣吧,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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