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我不想留遺憾,抱緊我……”
……
送走白鴿后,胡天佑站在窗前,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陰影中。
他深吸一口氣,從衣柜暗格中取出另一套西裝和假證件。
從現在起,他是日清貿易公司的職員小林健一。
次日清晨,胡天佑戴著圓框眼鏡,提著公文包出現在日軍憲兵司令部對面的咖啡館。
他選了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黑咖啡和一份《朝日新聞》,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司令部的大門。
八點整,一輛黑色轎車準時駛入。
車門打開,一雙锃亮的軍靴踏出,接著是剪裁考究的軍裝。
新垣結衣到了。
即使隔著一條街,胡天佑也能感受到這個女人身上散發的凌厲氣息。
她走路時背脊挺直,短發利落地貼在耳后,每一步都精確得像用尺子量過。
胡天佑輕輕攪動咖啡,記下這個時間。
連續三天的跟蹤,新垣結衣的行程分秒不差。
上午八點整到達司令部,晚上七點離開。
憲兵司令部戒備森嚴,即使能混進去,沒有鑰匙和密碼,那個德國造的保險柜也絕無可能打開。
接下來的幾天,胡天佑如同影子般跟隨著新垣結衣。
他換過多次身份。
貿易公司職員、電力局檢修工、甚至偽裝成日本軍官……
但始終找不到鑰匙的蹤跡。
新垣結衣的辦公室在四樓,窗戶正對著司令部內院,從外面根本無法接近。
第五天晚上,胡天佑決定鋌而走險。
他換上夜行衣,借著夜色的掩護潛入了司令部后院。
排水管道和裝飾浮雕為他提供了攀爬的支點,但就在他即將到達三樓時,探照燈突然掃過,他不得不緊貼在墻壁上,像一只壁虎。
“什么人?”下面傳來日語的喝問。
胡天佑屏住呼吸,手指緊扣磚縫。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手慢慢移向腰間的匕首。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貓叫從墻頭傳來。
“八嘎,只是野貓。”士兵罵了一句,腳步聲漸漸遠去。
胡天佑松了口氣,但知道今晚的行動必須中止。
他悄無聲息地滑下墻壁,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傍晚,胡天佑來到位于鼓樓區的秘密聯絡站。
一家不起眼的鐘表店。
推門時,門上的銅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修表嗎?”柜臺后的老人頭也不抬。
“我的懷表走得有些快。”胡天佑說出暗號。
老人這才抬頭,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警覺:“什么樣的懷表?”
“瑞士產,我父親留下的。”胡天佑回答道。
老人點點頭,示意他進入里屋。
胡天佑剛掀開布簾,后頸的汗毛突然豎起,屋里太安靜了。
他本能地向旁邊一閃,一把匕首擦著他的耳朵釘入木門。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