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光影之下,東極真人的身形顯得有些單薄。
聽到腳步聲,她輕喚一聲:“明微,你來了。”
話音落下,她從窗邊走向放著小幾的炕,雙手摸索著坐了下去。
白明微凝著師父,眼底溢出心疼。
可她還是十分冷靜,認真地行了個禮:“徒兒拜見師父!”
才剛起身,東極真人便遞來一碗大棗茶:“天氣冷,喝下能暖和些,而且這茶也能補氣血,適合咱們女子。”
白明微看了一眼旁邊放著的小爐子,笑著接過了茶碗:“師父,爐子火太旺了,您親自做這些事,小心燙手。”
東極真人含笑:“不礙事,為師我如今已經習慣了。”
白明微喝下棗茶,柔聲詢問:“師父,您請小師妹喚我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東極真人問:“別院里的人是哪位?”
白明微把忍冬的身份一五一十地向東極真人說明。
東極真人默了片刻,隨即問:“可知她的生辰八字?”
白明微搖頭:“目前并不知曉。”
東極真人沒有多說,只是開口叮囑:“從你說的這些,為師覺得這小姑娘心思活泛,放在身邊,只怕會埋下禍根。明微,送走吧。”
白明微如實回答:“重淵他也是這個意思,之前留著忍冬,也是為了重淵,但發生了這件事后,忍冬是不能再留于京城了。”
東極真人問:“你準備送哪里去?”
白明微道:“由重淵決定吧,畢竟忍冬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東極真人點點頭,隨即沒有多說。
白明微放下那已經見底的杯盞,抬眸看向東極真人,眸底一片溫軟:“師父,您把我喚到這里,卻特意提及忍冬,可是您推演出了什么?”
東極真人搖搖頭:“為師如今尚且還不能觀星,是你玉清師姐在觀星時發現異樣,特意秉了為師,所以為師才把你叫來問一問。”
白明微頷首:“徒兒明白了。”
話雖如此,她卻感覺得到,忍冬的事并非是今日師父把自己喚來這里的唯一原因。
定還有著其他事情,只是師父似有顧慮,遲遲沒有開口。
她也沒有著急,動手為師父添了茶水,默默地等待師父決定開口的時刻。
果然過了半響,東極真人終于開口了:“明微,快十七歲了吧?”
白明微應聲:“是,還有幾個月就十七了。”
東極真人笑了笑,隨即提及往事:“記得為師從白府把你抱走的時候,你還在襁褓之中,小小的一個人兒,就像面團捏的。”
“一轉眼十數年過去,如今你已經長成了有責任有擔當的大人,為師也老了。”
白明微聽著這番話,面容漸漸柔軟,帶著淺淺的笑意:“若無師父,徒兒無以至今日,師父就是徒兒的再生父母。”
東極真人伸出手,白明微立即把臉貼過去:“師父。”
東極真人細細地摩挲著白明微的臉,最后也只是一聲嘆息:“夜深露重,小心著涼,回去吧。”
白明微也沒有追問師父那未說出口的話,只是認認真真地磕了個頭,隨即退了出去。
“知啦。”
門被拉上,東極真人的雙目中,映了些許燭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