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三人臉色都是一沉。
裴湛輕嘆一聲。
“但凡有幾人留下便好辦,區區凡人,只要修改其記憶,給一個合理的理由,例如強盜所為,再由其之口告訴青玉,便能應付過去。”
“一個都不剩,青玉定然能看得出問題。”
“要如何撫平他的怒火,實在為難。”
“此事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令他直接失去對宗門的歸屬感,到那時候,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鐘秉燭搖頭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幾個凡人而已,用其他手段安置也不過舉手之勞。”
姚景此時方才開口,淡淡道。
“何必當初……說的輕巧,這世上又有誰能未卜先知呢。”
“正如你所說,幾個凡人而已,于祭師而如同螻蟻,何況還是一群風塵卑賤之人。”
“即便是換成你們兩個,在當時,恐怕也會做一樣的事情吧。”
“此時再來后悔,卻是無用。”
鐘秉燭和裴湛都露出慚愧表情。
裴湛嘆道。
“畢竟,我等祭師長生久視,凡人之生命猶如蜉蝣,即便是血親,若不能踏上祭之道,也只是過眼云煙。”
鐘秉燭搖頭道。
“但青玉他還太年輕,不曾體會過這一點。”
“本想著,他在云祭宗修煉,眨眼間便是百十年過去,屆時滄海桑田,他自然能明白。”
“誰能想到短短數十年,他就已經達到如此地步。”
“當初為他斬絕后患之舉,如今反而成了我等大患,世事無常,莫過于此。”
裴湛皺眉道。
“上洲之典還有十年,八年后便要出發,以青玉師弟的天賦,在上洲之典十有八九會受到上宗賞識,得到在上宗圣地修行的機會。”
“屆時他再回來,恐怕至少也得百年之后了,那時一切都已經隨風而去,倒也好辦。”
“但這八年間,他若想要回去,又該如何是好?總不能一直找這些借口。”
鐘秉燭的目光平靜。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派兩個人去,將整個山城夷為平地,殺光所有活物,把方圓百里毀滅的一干二凈,制造出是祭師戰斗波及山城的跡象。”
“再找個非我云祭宗附屬的宗門,嫁禍一下。”
“如此青玉再怎么聰明,也不可能猜到真正原因,只會將仇恨轉向那宗門,反而能成為他的動力,等之后讓他滅了‘仇人’,此事便是就此揭過。”
此話一出,霍云鶴面色一變。
那山城的城主,他的叔父……顯然也算在“所有活物”之中。
但顯然在場沒人會考慮這件事。
甚至霍云鶴自己也沒有把這件事看得太重。
裴湛已經起身。
“那么,我親自去。”
但姚景卻搖了搖頭。
“不妥。”
“這做法,也僅僅能瞞得一時,只怕瞞不過一世。”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