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到底經驗不足,差了點火候。
李君[望著宗祠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顧先生的家事,如何才能有雙全法?”
段曉棠嗤笑一聲,語氣干脆,“這還不簡單!要么允了顧娘子繼承家業,奉養父母百年。要么退一步,把顧家的全部家資都充作她的嫁妝,讓她能安安穩穩嫁人過日子。”
這話聽著簡單,卻戳中了大吳世情的痛點。
在如今的規矩里,女子的嫁妝都是有定數的。
哪怕顧盼兒是顧家三代單傳的獨生女,哪怕顧嘉良夫妻倆有這份心……也不能真把全副家當都給她做陪嫁。
嫁妝雖是女子私產,可一旦超出規格,宗族就有權力追討,到時候顧盼兒在夫家也抬不起頭。
顧盼兒若想圖個輕松,大可以帶著一份豐厚陪嫁,找個門當戶對的郎君,安心經營自己的小家。
可那樣一來,她就成了別家的人,年邁的父母和祖輩傳下的家業,就落到那些素來不和的族人手里。
所以她只能選擇招贅,生一個能繼承顧家香火的男丁。
這是顧家幾口人,唯一的出路。
聽到這兒,馮睿達和李君[都沉默了,齊齊嘆了口氣。
作為顧嘉良的親友,他們比誰都清楚,哪種選擇對顧家最有利。
可做為宗族的一份子,甚至隱隱的得利者,他們又明白,把家產“送”給外姓女婿,對宗族來說是何等難以接受的事。
這怎么不算是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呢!
畢竟如今長安城里的不少紈绔,靠的就是祖上分下來的家產過活。
就在這時,遠處的街巷傳來了腳步聲和車馬聲。
眾人抬頭望去,正是今日商議要事的本尊――顧嘉良。
他身邊簇擁著的,是母族和妻族的人。
顧家,如今也只有這兩門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