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楚少!謝謝楚少不殺之恩!”
“別急著謝。”
楚嘯天靠在門框上,手指輕輕敲擊著門板,“方志遠最近在忙什么?”
王德發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要交投名狀啊!
他根本不敢猶豫,竹筒倒豆子般說道:“方志遠最近資金鏈有點緊,他……他看上了古玩街那個‘天工大賞’的壓軸拍品。聽說是一塊漢代的血玉,據說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想拍下來送給那位……那位京圈的大人物,好換取資金支持。”
“血玉?”
楚嘯天眉頭微微一挑。
有點意思。
漢代血玉確實稀有,若是真品,內含千年地氣,確實能滋養人體。
但他感興趣的不是玉,而是方志遠想攀附的那個“大人物”。
若是讓方志遠翻了身,這游戲就不好玩了。
“行了,滾吧。”楚嘯天揮了揮手。
“是是是,我這就滾!”王德發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鉆進車里,逃命似的離開了。
楚嘯天看著遠去的車尾燈,手指輕輕摩挲著口袋里的那枚青銅羅盤。
“天工大賞……看來今天得去湊湊熱鬧了。”
……
上京,古玩街。
這里是整個華夏最大的古玩交易中心,魚龍混雜,真假難辨。
有人在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在這里傾家蕩產。
今日的“聚寶樓”格外熱鬧,豪車云集,不少平日里難得一見的大佬都現了身。
楚嘯天穿著那身地攤貨,雙手插兜,悠閑地晃蕩在人群中。
周圍不少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投來鄙夷的目光,紛紛避讓,仿佛他身上帶著什么傳染病菌。
“哎喲,這不是楚大少嗎?”
一個尖銳刻薄的女聲突然響起。
楚嘯天腳步一頓,轉頭看去。
只見蘇晴挽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胳膊,正一臉譏諷地看著他。那男人不是李沐陽,看來李大少出事后,這女人的換乘速度堪比高鐵。
蘇晴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脖子上掛著一串碩大的珍珠項鏈,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剛傍上了新大款。
“怎么?被趕出楚家后,連飯都吃不起了,跑來這里想撿漏?”蘇晴上下打量著楚嘯天,眼里的嫌棄毫不掩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種地方是你這種窮鬼能進來的嗎?”
她身邊的中年男人挺著個啤酒肚,油膩的臉上堆滿傲慢,斜眼瞥著楚嘯天:“晴晴,這就是你那個前男友?嘖嘖,果然是個廢物樣。保安呢?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楚嘯天神色平靜,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種跳梁小丑,連讓他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讓開,好狗不擋道。”
說完,他抬腳就要走。
“你罵誰是狗?!”蘇晴尖叫一聲,伸手就要去拽楚嘯天,“你給我站住!弄臟了張總的衣服你賠得起嗎?”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楚嘯天衣袖的瞬間。
楚嘯天側身一閃。
蘇晴抓了個空,腳下一滑,穿著十厘米高跟鞋的腳踝猛地一扭。
“啊!”
她慘叫著向前撲去,正臉著地,狠狠地摔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噗――”
原本高聳挺拔的鼻子,瞬間塌了下去,里面的假體似乎都移位了,鼻血狂飆。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蘇晴捂著臉嚎啕大哭,滿手是血,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囂張模樣。
周圍頓時一片哄笑。
那張總嫌丟人,臉色鐵青地往旁邊挪了兩步,裝作不認識她。
楚嘯天看都沒看地上的蘇晴一眼,徑直向內場走去。
剛走兩步,一個爽朗蒼老的聲音傳來。
“小友!原來你也在這!”
人群自動分開。
一位身穿唐裝、精神矍鑠的老者大步走來。老者滿頭銀發,但雙目有神,氣場極強。
周圍的人一看到這位老者,立刻收起了剛才看戲的嬉皮笑臉,一個個變得畢恭畢敬。
“孫老!”
“孫老好!”
來人正是古玩界的泰斗,孫長云。
楚嘯天停下腳步,微微頷首:“孫老,巧。”
孫老快步走到楚嘯天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激動得胡子都在抖:“上次那幅《百鳥朝鳳圖》,要不是小友指點,老頭子我就打眼了!一直想找機會好好謝謝你,沒想到在這遇上了。走走走,隨我去貴賓席!”
此一出,全場嘩然。
那些剛才還在嘲笑楚嘯天的人,一個個嘴巴張得能塞進鴨蛋。
孫老是什么人?
那是連上京幾大家族的族長都要禮讓三分的人物!他竟然對這個落魄大少如此客氣?甚至還要請他去貴賓席?
地上的蘇晴忘了哭,呆滯地看著這一幕,心里的悔恨像毒草一樣瘋狂生長。
憑什么?他明明已經一無所有了啊!
……
聚寶樓頂層,至尊廳。
這里是真正的銷金窟。
楚嘯天被孫老硬拉著坐在了第一排的正中間。
剛一落座,他就感到一道陰毒的目光死死地黏在自己身上。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
方志遠。
方志遠坐在隔壁桌,正陰沉著臉盯著他。手里把玩著兩個核桃,因為用力過猛,核桃發出咔咔的碎裂聲。
“命挺硬啊。”方志遠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聲音不高,卻透著股狠勁,“怎么,李沐陽沒把你弄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