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更好!"嚴光神秘兮兮地關上門,從懷里掏出一個藍布包袱,"我剛從陰家打聽到,陰小姐聽說你要出征,特意..."
"特意什么?"劉秀瞬間復活,一個箭步沖到嚴光面前,面粉從他頭發上簌簌落下。
嚴光憋著笑,慢條斯理地解開包袱:"特意給你做了雙鞋墊。"
劉秀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他顫抖著雙手接過包袱,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躺著兩只粗布鞋墊,一大一小,上面歪歪扭扭繡著"平安"二字。那個"安"字少了一橫,看起來像是被狗啃過。
"這...這..."劉秀的聲音哽咽了。
鄧晨終于放下手中的活計,湊過來看了一眼,立刻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陰小姐這女紅...挺別致啊。"
"你懂什么!"劉秀如獲至寶般將鞋墊貼在胸前,"這一定是她連夜趕制的!你看這針腳...這走線..."他指著那個歪歪扭扭的"平"字,"這多有意境!像不像大江東去的波浪?"
嚴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文叔,你確定這不是陰家丫鬟的作品?"
"胡說!"劉秀斬釘截鐵,"麗華的字我認得!這明明就是...就是..."他翻來覆去地檢查鞋墊,突然眼睛一亮,"你看這個'安'字少一橫,一定是她繡到一半想起我,手抖了!她心里有我!"
鄧晨把嚴光拉到一邊,小聲問:"老實交代,這玩意兒哪來的?"
嚴光擠擠眼睛:"東市劉婆子那買的,三文錢兩雙。我讓老婆子現繡的字,她老眼昏花,少繡一橫我也沒注意..."
"缺德不缺德啊你?"鄧晨忍笑忍得肩膀直抖。
"我這是幫他穩定軍心!"嚴光理直氣壯,"你看他現在,跟打了雞血似的。"
確實,劉秀已經小心翼翼地把鞋墊包好,塞進貼身的衣袋里,臉上的面粉混合著汗水,形成一道道滑稽的溝壑,卻掩不住他眼中的光芒。
"我要給麗華回禮!"劉秀突然宣布,"鄧兄,你這有筆墨嗎?"
鄧晨嘆了口氣,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劉秀一陣風似的沖了進去,片刻后,里面傳來奮筆疾書的沙沙聲。
"他該不會..."嚴光有種不祥的預感。
"寫情書唄。"鄧晨聳肩,"讓他寫吧,總比砸我的面粉強。"
然而當劉秀第五次來要新竹簡時,鄧晨坐不住了。他推門進入書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地上散落著十幾卷寫滿字的竹簡,劉秀正伏案疾書,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文叔,"鄧晨撿起一卷竹簡,"'你的眼眸如同渭水之波,蕩我心魄'...這會不會太..."
"不夠深情?"劉秀頭也不抬,"我也覺得!所以這封重寫!"
鄧晨又拿起另一卷:"'每當夜深人靜,我總想起那日你在桃樹下...'"
"那封寫砸了!"劉秀一把搶過,"我忘記描寫她裙擺上的繡花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