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十分寂靜,良久,楚行水見二弟楚行云保持著沉默,便又問楚驚雷道:“驚雷,現在你有什么想法?”
楚驚雷雖然外表粗魯,但內里卻是個精細人,他一直便極力主張楚家絕不能放棄軍隊,否則楚家巨大的財富將會成為張煥砧板上的魚肉,為此他極力去說服楚家的族人,贏得了許多支持,現在張煥出兵了,可他依然不肯輸,他冷哼了一聲便道:“張煥出兵恐怕并不是針對楚家,而是為了趁勢消滅李師道,我還記得當初張煥特地寫密信,要求殺了李師道,由此可見他對此人的重視,所以他痛下殺手,事情應該還沒有到最壞一步,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收縮兵力,若張煥覺得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就會坐下來和我們談判。.首發”
“驚雷把張煥想得太簡單了。”一直沉默的楚行云開口了,“如果他只是要殺李師道,為何又要縱兵屠殺,這分明是殺給我們楚家看的,若我們不識時務,他就將屠盡我們楚氏家族。”
“什么叫屠盡楚氏家族,難道他連自己的母親也要殺嗎?”楚驚雷有些不滿地道。
楚行云斜睨他一眼,心中冷笑一聲,便反駁道:“正因為我們是他母舅,所以他才會更要下殺手,他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他的決心,連自己的母舅都敢殺,何況別人。”“你危聳聽!”
“好了!”楚行水打斷了他們的爭論,“你們先停了停,好象我要等的情報來了。”
這時,就聽門外有侍衛稟報道:““大帥,王連江帶到。”
“進來。”楚行水疲憊地吩咐道。
門開了,那名黑衣人進門長施一禮,“屬下參見大帥!”
黑衣人是楚行水專門派去監視趙嚴的密探,叫做王連江。直接受楚行水的指揮,前幾天他發現有一人秘密來尋找趙嚴,立刻報告了楚行水。楚行水命他不要打草驚蛇。盯住此人的行蹤,這幾日他一直在跟蹤此人,但昨天晚上這個人卻突然失蹤了,就象泡沫一樣破滅了,沒有一點痕跡,楚行水惱怒之下命他查清來人的身份,否則就要他的小命。
楚行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查清來人地身份了嗎?”
王連江取出一本客棧用的登記簿。\\\\硬著頭皮道:“屬下找過所有能查的地方。只有這本客棧登記簿上有一點線索。”
“什么線索?”楚行水不接他地簿子。
“這個人一直用秦泰這個名字登記,可是他最后一天名字卻變了,叫做什么隴右杜梅。”
“杜梅!”楚行水騰地站了起來,他一把奪過簿子,果然在最后一行寫著隴右杜梅四個字,楚行水當然知道杜梅是誰。張煥曾經地首席幕僚,裴俊就曾經對他稱贊不已,說他善于以小見大,他居然來廣陵了,一時間,楚行水的心中冒出無數個疑問,“他來廣陵做什么?為什么要留真名?難道他不怕出賣了趙嚴嗎?”
楚行水站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旁邊的楚驚雷砰!地狠狠拍了一記桌子。咬牙切齒道:“好一個趙嚴,我們讓他做了這么久的代刺史。不知回報也就罷了,竟然還背叛楚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待我去滅了他全家。”
“驚雷,不要沖動。”楚行云一把攔住正要起身的楚驚雷,又連忙向楚行水道:“大哥,既然杜梅敢留真名,恐怕臨淮那邊形勢也不妙了。”
一句話提醒了楚行水,他頹然地坐了下來,手捂著臉一不發,楚行云見大哥已經亂了方寸,便沉聲道:“大哥,不如我親自跑一趟,探一探張煥的底線。”
楚行水長長嘆息一聲,“原以為朝廷會派重臣來協商解決,但沒想到是張煥親自來了,更沒有想到的是他一來便開了殺戒,連善于帶兵的李師道也敗得那么慘,更不要說我們楚家其他人了,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恐怕我們楚家兇多吉少了。”“大哥不必泄氣,就算臨淮那邊也有不妙,那我們還可將三萬水軍北調,連同廣陵地一萬精兵,四萬余人守廣陵,以廣陵地堅城和積蓄的糧草,一年半載他也未必能攻下來
不等楚驚雷說完,楚行水便擺了擺手道:“他連憾天雷都未用便擊潰了李師道,由此可見他軍隊的犀利,算了,廣陵人好歹養了我們楚家幾十年,就給他們留條生路吧!”
說到這,楚行水便鄭重地對楚行云道:“二弟可全權代表楚家和張煥談判,只要他提的條件不是太過分,我們皆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