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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九章 纏花云夢肉(十)

    所以,他們愈是厲害便愈是沒得選擇,只有放手一博。就似王小花一般,只被允許‘勉強活著’,是個人都瞧得出若是將她那些年做的事換成尋常人為上峰辦的事,那些‘賞’以及‘該到手的幸苦銀錢’都不該只有這么點的。

    有人在不知事的年歲被當作一件物品被人草草買下,而后隨著逐漸知事拼盡全力的想要從‘物品’這個籠子中跳出來,不想成為那能被人花錢買賣的死物;有人天生是個自由身,卻被眼前的利益迷了眼,甘愿成為一件可以作價的死物以換取那短暫的無節制的享受。

    牢籠里坐著的女子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盯著面前的溫明棠看了片刻之后,她閉眼,轉身背對了溫明棠。

    看著女子做出這般的舉動,溫明棠挑眉,卻不意外,只對林斐說道:“她或許到死都不會說什么了。”

    “因為本是個極端自私、算計之人,即便是面對官府,招供也是要算計好處的。”林斐點頭說道,“她若是想說,早就說了,不會等到你來之后再說了。”

    “因為不論如何,自己都是要死的,這個困境世間沒有哪個人能解決。所以,對于此時的她而,那利益之上還真是無欲無求了。”溫明棠說道,“就似那故事里陰廟的主人買了旁人的陽壽,在協議達成的那一刻,那陽壽其實已經被買走到旁人手里了,后頭無論那被買了陽壽之人如何后悔、懊惱都沒用。她這個也一樣。”

    “這般看來,這故事同傳聞里的陰廟、邪術的主人同施術者比起那放高利的或許還要更勝一籌,畢竟放高利的偶爾也會遇上收不回債的情況,在這等人身上卻是從來不曾聽聞這等事的。”林斐很是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或許同樣做的放高利的生意,比起那放高利的直接一張吃相難看的皮示人,這些陰廟、邪術的主人還在‘放高利的’之上多披幾層皮遮掩一番,是以手段更甚一籌。”

    “她利益之上無欲無求,也不會動什么一念善心。”溫明棠說道,“但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就這么死了也是真的。她的每一分善舉都是要算計其中的個人得利的,沒有好處,輕易不施善;可惡舉卻不會算計什么個人得利,即便沒有好處也是時時刻刻都會去做的。”

    所以即便知曉自己招供能給官府減輕些麻煩,卻也依舊不開口,而是冷眼看著官府為自己未開口招供的事情來回奔波、費盡心力,這大抵就是所謂的‘見旁人過得好,做事容易些,就不舒服’的毛病吧!

    “她若是當真招供,多半也是存了要借官府的手拉旁人下水的心思,里頭真假也需要辨認,指不定同樣麻煩。”林斐說道,“如此一想,倒不如我等多費些功夫查證一番。她如此不甘心,卻又不借官府的手拉人下水,估摸著早已做好準備,用自己的法子讓旁人也不好過了。”

    想到她夢里試圖‘蠱惑’溫明棠對葉家父子生恨報復的舉動,溫明棠又想起暮食之時自食肆門口匆匆經過的葉家父子,或許這女人早已準備妥當了,卻不知除了葉家父子之外,還有誰是她那雙伸出來的手想拉著一起陪葬的。

    比起溫秀棠那次被押來大理寺的多日不吭聲也不招供更無什么事發生,這個溫明棠夢里的‘故人’來大理寺不過短短兩日,便有消息傳來了——慈幼堂被查了。

    “聽聞是有人匿了姓名從刑部衙門外頭遞了封信進來,撿到信的是羅山,打開信一看眼睛便亮了,當即便帶了人趕去慈幼堂,聽聞從慈幼堂的院子底下挖出了成箱的金銀財寶。”帶著這消息而來的張讓說道,“那匿了姓名的信是早上遞的。”

    “什么時辰?”林斐問道。

    “卯時。”張讓說到這里,看了眼林斐以及一旁送酥山過來的溫明棠,又道,“刑部衙門的廚子都還沒去衙門門口領食材,他就來了,平日里可都是巳時才來的衙門,難得這么早的。”

    這話一出,顯然刑部衙門中的官員對羅山那么早去衙門,又恰巧撿到那封信這件事是不相信這僅僅只是個巧合的。

    “他自己說是夜半沒睡好起早了。”張讓說道,“有不少同僚道羅山這是連個‘由頭’都懶得編了,簡直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今日之事是他提前收了風聲的一般。”

    雖是也有這等懷疑,可顯然張讓還是‘克制’了,只道這話是‘不少同僚’說的,算是個猜測而已。

    “聽說一同截獲的還有一堆賬本,里頭盡是些亂七八糟的糊涂賬,賬本上記的銀錢都是旁人捐贈的,可被記上賬本的活著的人被找上門問詢時都道自己沒捐過!至于那死了的,自也無從查證了。”張讓說到這里,目光轉向溫明棠,“其中還有署名和溫家女眷捐贈的,”遲疑了片刻之后,他又道,“不過當與你無關,因為領錢且簽了姓名的是宮中那位溫秀棠。”

    溫明棠點了點頭,想到昔日同王小花生出的一念之差,笑了笑,當著張讓的面說道:“我先時不曾聽聞這些事,若是早早知曉了,或許也會一念之差,忍不住去慈幼堂看一看究竟是哪個溫家女眷捐的這些錢了。”

    這倒是大實話!缺錢之時,聽聞昔日親人還留了這么一筆錢在世,怕是極少有人會不心動的。張讓注視著溫明棠的目光移開了,復又轉向一旁的林斐,對他說道:“令祖父的事這些時日查下來還是沒有眉目,但我會繼續查的,今日來大理寺也是為了同你打聲招呼還要再等等。”

    靖國公這件事即便是個再如何剛直木訥之人都能看得出里頭有貓膩,張讓自然不傻,可……依舊堅持著,顯然多年做事認真的習慣早已融入骨子里了。

    “有勞了。”林斐對張讓抬手一禮,請他坐下說話。

    猶豫了一刻,看著案幾上被林斐推過來的酸梅飲子,張讓想了想,還是坐了下來,這么熱的天趕過來,確實有些渴了。

    “聽說大理寺接了那郭家外室之死一案,”張讓喝了口酸梅飲子之后,提起了‘于美人’的案子,他想了想,說道,“郭家在那慈幼堂的賬目上也有不少事,聽聞很多銀錢都來路不明,需要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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