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可能投降。
    “殿下。”
    身旁,八百騎紛紛把目光投向趙離,等待著他的決斷。
    既然投降是不可能的,那往哪里走,就是個問題了。
    趙離默默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定北刀。
    這是一條絕路。
    “將士們!”
    趙離的聲音,回蕩在平原的上空。
    八百騎肅然于馬背之上。
    “北邊,只有三千騎。他們的成色,咱們試過了,是一群軟蛋。”
    “南邊,有五千騎,是吾家最精銳的虎豹騎,也是北蠻最精銳的騎兵。
    剛才喊話的那個傻蛋,是吾家的長子,吾樟。”
    “哈哈哈。”
    身旁,八百騎肆意大笑著,似乎被上萬騎兵包圍的,并不是他們。
    “現在,我們有兩條路,
    第一條,就是向北沖,砍翻北邊那三千軟蛋。
    第二條……”
    趙離頓了頓,向身旁看去。
    他們似乎猜到了自己要說什么,一雙雙眼睛通紅,似乎燃燒著火焰。
    那是定北軍每一個將士心中燃燒的死戰的火焰。
    趙離勾起了嘴角。
    “第二條路,就是向南,
    啃最硬的骨頭,打最難打的仗,
    把吾樟那個傻蛋的腦袋,給我摘下來。
    讓天下知道,我定北軍中,
    誰才是最強的那一支鐵騎!”
    “你們說,咱們,該向哪?”
    這一刻,時空似乎靜止了,
    世間,除了風聲以及馬蹄摩擦的聲音,再無任何動靜。
    下一刻,
    一聲聲吶喊,
    響徹云霄。
    “向南!向南!向南!”
    “向南!”
    趙離一聲高呼,掉轉馬頭,
    看向了南邊那張驚愕的臉。
    八百騎,齊齊調頭,直指五千虎豹騎。
    趙離縱馬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他是沖陣的矛頭。
    定北王世子,當死于萬萬人之前。
    他看著南邊匆忙向部隊中回撤的那身金甲身影,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風又一次吹過,
    趙離從鎧甲的縫隙中,拿出了那支茉莉花。
    紙質的花瓣隨風搖曳。
    風中,趙離松開了手,
    茉莉花飄然……而去。
    趙離的眼神中,再無任何情緒。
    “定北軍!”
    他一扯馬韁,胯下戰馬前蹄高高揚起。
    身后,每一位將士都看到了趙離高舉的那柄定北刀。
    “虎!”
    “虎!”
    “虎!”
    定北刀揮下,
    下一刻,
    八百麒驍衛,向南面的五千北蠻虎豹騎,發起了沖鋒。
    ……
    天鎖山,西山脈,
    這座山,
    祁王太熟悉了。
    他的腳步曾布滿了這座山脈腳下的每一個地方。
    這是他二十年間用腳丈量的結果。
    他知道山脈中哪一條路可以走,
    他知道,窮山峻嶺間,哪一條路,結結實實,可以容得下馬匹經過。
    天鎖山山脈,南北走向,
    隔絕了北蠻和遼地。
    祁王用了二十年時間,終于找出了一條可以用兵跨越的道路。
    二十年。
    他在山里的這條路上,建了一座城。
    那座城里,囤積了大量的糧草與……提前運來的戰馬。
    沒人知道,為了建這座中轉站,耗費了大寧和遼東多少的人力和物力。
    但今天,一切都值了。
    十萬遼東鐵騎,就這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北蠻境內。
    祁王身著黑甲,目光冰冷,向西眺望了一眼。
    那是云京城的方向,
    也是……國師府的方向。
    二十年前,有一名女子死在了大寧皇宮之中。
    那個女子,自刎了。
    留下的,有一封遺書,
    還有一個孩子。
    那是他的孩子。
    那是那個女子親手,
    從肚子里刨出來的孩子。
    她是江湖世家出身,
    她是用劍的高手,她做的到。
    痛嗎,當然會很痛,
    祁王至今都無法想象,她當時到底忍受著多么大的痛苦,才能把孩子親手刨出來。
    她不愿意欺騙自己,她也無法原諒她背叛了巫神和國師。
    所以她把孩子留給了自己,
    她死了。
    她給自己留了個女兒,皇兄給她取了個很好聽的封號。
    錦書。
    除了當時知情的幾個人,其他的,沒人會知道她的身世,以后也不會。
    她此生都會是皇帝和雁貴妃的女兒,尊貴的大寧長公主。
    自己是個沒用的父親,她娘也是個沒用的母親。
    現在,
    自己終于可以報仇了。
    “傳本王令,即刻分兵。
    五萬向西南,去烏然城,
    告訴趙山,別在殼里憋著了,該出來透透氣了。
    另外五萬,向西,
    隨本王,踏破巫神山!”
    ————————————
    一會還有,爭取今晚給這段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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