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血食咒!”
說話之人,縱使劍已抵在喉嚨,亦無懼意,而是一直觀察著前方的血幕變化。少頃,他扭頭看向陳天鴻,嘴一撇,豎起大拇指。
“你剛才的道法神通,就是傳說中的‘貪狼閃’嗎?真的好厲害!”說時,拿出一塊木牌遞給陳天鴻,露齒微笑道:“我家老爺說了,你看到這塊木牌時,不會殺我了。”
木牌,烏黑,兩面十分光滑,只有拿在手里,才能發現正面是一條小魚的圖案,背面刻著一個繁體“天”字。
陳天鴻拿著木牌出神良久,又交到那人手里,漠然道:“魚人之家?與我又有什么關系?”
那人在接過木牌的同時,全身一縮,如一條飛魚似的滑開數丈,拱手道:“陳少主,我家老爺說,等你再回流云城后,他會親自拜訪你,與你重議結盟一事。小的先告辭了。”
有人失聲道:“快看,妖獸潮開始被驚醒了!”
陳天鴻呵呵一笑,道:“那十個小家伙,耗費了我那么多靈材資源,看來,還是有點收獲的嘛!”
陳天鴻向前走去,漸漸地,一陣接一陣的低沉聲音從他身上發出。仿佛,那是一種古老戰歌的前奏,低沉哀吟中漸漸揚起悲壯的亢奮節奏。
吼~
低沉中驟然爆發出一聲獸吼,頓將沉悶之墻撕碎,高亢奮進的音律迸發出來。悲壯悠揚的音律中,戰鼓擂,踏歌行,血燃燒,斬強敵。
聽到此聲音的人與妖獸,血脈開始賁張,血脈中蘊藏的力量漸漸覺醒。漸漸沸騰的熱血,濕潤了那嗜血的紅眼圈。
嗥~
正在此時,陳天鴻的上空悄然現身一頭巨狼,望日長嘯。瞬間,妖獸群的所有目光投向了這頭狼。巨狼又是一聲仰天長嘯,霎時,妖獸潮開始異動,一分為二,向平川兩邊的山野狂奔而去。
龐大的妖獸潮,似乎是接到了統一指令似的。
當妖獸潮向兩邊的山野亂躥時,很快有一道道劍芒升空,開始斬殺妖獸,試圖將妖獸潮控制住。
陳天鴻收回神魂,擺手召喚眾人上前,沉聲道:“我們集中全力向北攻擊!跟我殺!”
有人道:“主公,那十只小老虎?”
“以我的靈材資源,最多能養活三只。正好趁此機會,來一個自然且公平的優勝劣汰。”
陳天鴻御劍凌空,一馬當先,朝北而去。其他人保持陣型,緊隨其后。
地面上一分為二的妖獸潮,像是兩端決堤的洪水,迅速沖擊淹沒著萬戶殿與青華宗的防御。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所有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原來,陳天鴻的開天魔劍斬落之時,竟然斬向了一名萬戶殿的弟子。那名弟子臨死之時,亦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是,他知道,一旦他們得手,陳天鴻與追隨左右的人的下場,比他要慘上至少數千萬倍。
追隨陳天鴻明白過來,陳天鴻下的命令是“跟我殺”,那就是“我殺誰,你們殺誰”的意思。而這些人對紫微殿只有痛恨與憤怒,大家心意即通。
在陳天鴻用重水殺死萬戶殿的一位元嬰境修士后,萬戶殿頓成大潰敗之勢。
頓時,地面上萬千妖獸瘋狂沖擊,天空中萬余人鋪天蓋地,陸與空聯盟,開始掩殺萬戶殿的人馬。于是,只殺得的萬戶殿尸橫山野,血流成河。
萬戶殿的少量人,成功逃離。
陳天鴻亦不追殺,在空中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落地,開始大殺特殺妖獸群,硬生生將妖獸潮的方向逆轉,逼迫妖獸向南行。同時,順帶打掃戰場,一只羊皮也不留。
將妖獸潮重新壓向南方時,陳天鴻停在了鳴梁川,所有人立即停了下來。紛紛圍攏在周圍。有人凝視著劍上的鮮血,有人撫摸著傷口,有人仰天微笑,有人低頭沉默。
此時,十只小老虎慢悠悠地跑到了陳天鴻近前。臨近的人都看的清楚,每一只小老虎身上裂開了深深的紋痕,似有鮮血在外滲。但懂得煉制戰偶的人清楚,那不是普通傷痕,也不是在流血,而是戰偶要發生新異變的情形。
這種情形下,是非常危險的。之所以危險,是因為失敗后戰偶化為碎石是次要的,就怕戰偶異變,突然爆發出強大的神秘力量,對戰偶之主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人,開口道:“主公,您貿然使用秘法化解戰偶的‘鬼煞氣’,致使戰偶在最關鍵的時候,變成了兇殘的嗜血之物。接下來的煉制,會異常兇險。屬下以為,應該毀掉這十只戰偶。”
“呃,前輩您也懂得煉制戰偶嗎?”陳天鴻瞄了一眼老頭,蹲下身子,仔細觀察每只虎戰偶身上的裂痕,道:“看來,吸納過周天星辰之力的小戰偶,似乎在發生著另一種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