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知道你們有什么?”司雨辰說道。
“我們這里貧苦,只有一些尾毛罷了。”黃仙回答道。
這話讓眾人很是吃驚,在他們看來,很少有妖怪會說什么‘貧苦’的字眼。
“那便換些你們的尾毛吧,這一次我們并未帶什么物品來,請問你們需要什么?”司雨辰問道。
“書。”
“鏡子。”
“梳子!”
“秀才。”
“搖搖椅。”
“琴!”
“法術書!”
“道經!”
……
突然之間,這一群黃鼠狼精居然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眾人覺得,這才像是正常的黃鼠狼精窩。
就在這時,他們卻是看到一個人,出現在這片廢棄的村子的一處陰影里。
他出現之時,司雨辰立即看到了,然后凝視著他,在她的目光之下,對方的神情很清晰的呈現在她的眼中。
這是一個清瘦,帶著幾分書生氣的年輕人。
雖然對方留著胡須,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長衫,但是她還是看出了對方是年輕人。
“請問黃大仙,那是何人?”司雨辰問道。
“那是我們的夫子。”有一只黃鼠狼精快速的回答著。
“夫子?他怎么會來到這里?”司雨辰問道。
“當然是我請回來的啊。”迎面那一只黃鼠狼精,有些得意的說道。
司雨辰沒有再問,她能夠猜到,這個‘請’必定是用法術‘攝’回來的。
這是黃仙的看家本事。
“我能跟他說些話嗎?”司雨辰問道。
“當然可以啊,邵夫子還想請你們送一封信回去呢。邵夫子,邵夫子,他們要和你說話,對了,我們邵夫子是大康城的,你們是哪里的?”當面的黃鼠狼精問道。
“我們也是大康城的。”司雨辰心中微動,看著那個身形單薄的秀才模樣的人。
對方等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走出來。
來到陽光底下,但是并沒有靠太近。
在陽光之中,便能夠看得更清晰一些,司雨辰發現他的身體,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頭發是很順的,明顯是有打理,除了衣服洗的發白,腳上的靴子也是獸皮的。
“這位夫子,可思念家鄉?”司雨辰沒有等對方開口,便已經問道。
邵鈞聽了之后,鼻子有些發酸,卻是作了一深揖,這才開口說道:“如何不思念?離家之時,還與父母說,城外踏青,不過一日便回,未曾想,這一別便是四年之久。”
“居然已是四年了啊!那先生可有什么話要說?”司雨辰有些同情的問道,她看向那些黃鼠狼精的目光,便有些閃爍起來。
“我剛剛聽說有人到來,便匆匆寫下一封信,希望高修能夠幫我帶回大康城,我家就在城中垂柳巷,邵家,只要去到那里,找人一問便知。”
司雨辰覺得面前這個秀才模樣的人,似乎有些認命了一樣,不由的問道:“信,我會幫夫子送的,你呢,想一直留在這里嗎?”
不遠處便有眾多黃仙,都在聽著他們的對話。
“夫子,你不要走啊,我們還要聽你講故事呢。”有一只黃鼠狼精開口,其他的黃鼠狼精頓時也開口,像是搶著說一樣。
司雨辰看了看眾多的黃仙,并沒有一只讓她覺得可怕。
以她的認知中,一般這樣的一群黃仙,也只會有一個首領,即使這個首領是強大的,但是司雨辰也覺得,她們這一行人,應付一只大黃鼠仙是沒有問題的。
她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伙伴,大家都沒有說話,只以目光交流,目光之中都出現了躍躍欲試的感覺。
司雨辰這時又想到了還有一位‘尸將軍’,那‘尸將軍’能夠將小淮的山雀給攝住,令其沒法回來。
她的心中一緊,正要問時,那邵夫子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恐怕還未到小生回去的時候,黃奶奶神通廣大,諸位還請早些回去吧。”
邵鈞并不知道眼前的五人,都有什么本事,但是這幾年之中,每天晚上,他都能夠看到黃奶奶的祠堂里幽影綽綽,鬼哭陣陣。
即使是白天,那里面也是一片幽暗,太陽光芒照入其中,都無法驅散里面的幽暗。
每當月色很好的時候,他還能夠看到那黃奶奶被大鬼抬著在天空之中行走。
在他看來,這是很可怕的本事。
司雨辰聽到對方只說了一個黃奶奶,心中自然是不懼,在眾人的心中,妖怪即使是修個幾十年上百年,也可能只會幾種法術,不得真法,即使是活上百歲,也不過是煉就一身駁雜法力,又不會煉器。
如此,并不足為懼。
“那除了這黃奶奶,不知此處可還有些什么需要我等注意的?”司雨辰問道。
就在這時,旁邊有一只黃鼠狼精突然開口說道:“你們如果不想做買賣,就請回去吧!”
司雨辰頓時明白,這可能是這些黃仙的祖奶奶在附體說話了。
司雨辰面色一正,說道:“可是黃奶奶當面,這位夫子在貴地已經四年之久,還請黃奶奶憐他思念父母,放他歸去如何?”
隨著司雨辰的話落,眾黃鼠狼精的目光頓時變了,變的深幽起來。
而那邵鈞的目光突然一呆,然后一不發的轉身往回而去。
司雨辰等人心中驚訝,各持法捏訣,就在這時,他們仿佛聽到了一串鈴聲。
這鈴聲仿佛從風中傳來,又似從無名之間涌出,驟然出現,鉆入耳中在心間回蕩。
同時,這周圍隱藏著的黃仙,齊聲開口道:“回去。”
這一剎那之間,眾人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意識巨浪涌來,形成一股排山倒海之勢,沖破了自己的心房,占據了自己的思想。
于是一個個轉身就跑,毫無抵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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