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沒錯。”吉米攏了攏遮住眼角的金色長發:“我老爹是律師,因為一場關鍵辯護的敗訴,被工作了近十年的事務所給踢走,從此變得一蹶不振,整天以酗酒為樂,我老媽是醫生,在婦產科工作,由于一次誤診,導致病人失去了baby,對方一紙訴狀,把她和醫院告上法庭,而本應站出來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妻子權利的人,卻在臨開庭的前一天晚上,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為了保住醫師執照,老媽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再加上透支信用卡得來的錢支付昂貴的律師費,可最終仍然沒能打動法官和由人權保護組織組成的陪審團,他們認為未出生的嬰兒也算自然人,這是一起有預謀的謀殺,而不是意外導致的醫療事故。”
“這起官司給醫院造成了300多萬的賠償損失,而我老媽也因此被hhs(衛生與公眾服務部)取消了行醫資格。”
“三個月后,她被診斷為創傷后應激障礙,并伴隨嚴重的軀體化,我去精神病院探望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院子里,不斷地對一棵樹說對不起。”
“至于我老爹,從那以后就沒在管過我,家里酒瓶子多得下不去腳,我被acf(兒童與家庭管理局)帶走時,他只問了句他能拿到多少補助。”
“后來,我被送到一戶中產家庭里寄養,那是一對在藤校里任職的老教授,很受學生們的愛戴,我天真地以為,我的人生迎來了新的轉機。”
“直到幾天后,我的繼父闖進我的臥室里,試圖說服我穿上他妻子的內衣...”
“我拒絕了,用水果刀捅傷他的手臂,一個人跑到大街上,那天晚上下著雨,而我的流浪生涯,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說到最后,吉米的面部表情并不復雜,甚至很淡然。
“當時你多大?”馬杰克并沒有說安慰的話,一個在外流浪數年的人,內心早就麻木了。
“十一二歲吧,我記不太清了。”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我已經習慣了現在這樣的生活,加州zhengfu每個月都發救濟金,有時候多點,有時候少點,要是遇到大選,一次性可以拿到好幾千,我這輩子賣過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手里的選票。”
“那你為什么還要撿罐子,像別人一樣躺平不好嗎?”
“不好。”吉米搖了搖頭:“我想把錢攢下來,償還老媽欠下的債務,再把我們家的房子贖回來,等她身體好一點,從醫院接回家去住。”
“哦天哪,瑞思拜兄弟,除了祝福你,我真的無話可說。”
馬杰克發自肺腑得感慨道,美版甄嬛傳也太勵志了吧。
這是要放在自己身上,還你奶奶個腿,有本事等我死后,把賬單寄到爺的棺材里。
幾分鐘后,地鐵抵達窮街附近,吉米趕緊示意他起身:“到站了杰克,咱倆動作得稍微快一點,免費午餐并不代表無限午餐,去晚了可就沒了。”
“你想比試一下跑步嗎?”馬杰克輕裝上陣,沒有身體負擔,倒是他大包小包的,比孕婦強點有限。
“各就各位,預備。”
“操,你小子玩陰的是吧。”
看著提前搶跑的吉米,某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快速跟上去向著收容所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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