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撒兒死了?”秦王妃面色凝重,“她是經歷嚴苛考核的暗探,怎么會被殺?有人殺了她,帶走了那個孩子?”
她低聲自自語,看向秦淮河碼頭方向。
“醫館的小郎中,是不是那個孩子?”她眼中殺機閃過,“不管是不是,得不能讓他繼續待在京城。”
……
半個時辰后,秦王妃下了畫舫,上了馬車。
她端坐在紫檀憑幾上,腰背挺直如漠北白樺,身姿傲人。
她指尖正摩挲著袖中那柄匕首的紋路,忽聽車外傳來胡姬賣酒的吳語小調。
“轉道濟安堂。”她開口時未抬眼,聲線似冰面下暗涌的河。
阿蘭跪坐在側:“遵命。”
交代了車夫后,她壓低嗓音道:“公主,探馬軍司新報,后日雞鳴寺義診,王氏醫館特意邀了那馬郎中。”
秦王妃唇角浮起一絲冷笑:“王氏?當年他們往漠北販的‘藥草’,可是貴的很,他們邀請馬郎中,是感受到了危險吧?哼,肯定是個陰謀。”
“要派人護著馬郎中么?”阿蘭抬眼問。
“不必。”秦王妃掀簾望向街角藥幌,恰見兩個戴斗笠的漢子在濟安堂前挑揀藥材,“錦衣衛的狗鼻子,比我們快,肯定早就盯上馬郎中了。”
阿蘭緩緩點頭,欲又止,最后還是抬眼問:“會不會就是那馬郎中殺的合撒兒?”
“他有那份本事嗎?”秦王妃問。
“前兩次王氏醫館找人去鬧事,那馬郎中親自出手,極為狠厲。”阿蘭疑惑,“但他肯定不是合撒兒的對手。”
秦王妃敲了敲車壁:“慢些,緩緩經過濟安堂。”
馬車速度慢下來,前方就是濟安堂了。
斜陽將秦王妃的側影落在車壁上。
那輪廓如出鞘的彎刀,美麗而危險。
……
濟安堂門前,青石板上投下兩道斜長的影子。
青衣男子負手而立,他身側的小少年正踮腳去夠門楣上掛的艾草。
秦王妃看到那少年,面色劇變。
“像從拓印里走出來的!”她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散魂魄,目光緊緊落在那小少年身上。
阿蘭順著她視線望去,指了指青衣男子:“公主,那就是馬郎中,身旁的孩子就是朱英。”
馬郎中彎腰替小少年拍去衣擺灰塵,秦王妃美眸看著他,輕笑:“俊朗的很,倒是與海勒很相配。”
“郡主怎么會看上一個郎中?”阿蘭面色古怪。
“那也不一定呢,那妮子老提我跟秦王,實際上她心中也是渴望愛人呢。”秦王妃眼神幽幽,“可惜啊,她這輩子,或許是碰不到了。”
“郡主前日還問起漠北的雪。“阿蘭輕嘆。
秦王妃搖頭一笑:“她哪里是要看雪啊,她是想回漠北。”
“公主,要停車嗎?”阿蘭道,“要過濟安堂了。”
秦王妃揮手:“不停,過去吧。”
馬車緩緩行駛而過,小少年歡快的笑聲傳來:“馬叔,今晚是吃紅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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