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都沒有了,”柳夫子淡淡道。
鐘詡文沒有多問,點頭稱是。
喬小平打招呼道,“鐘師兄,你們要去省城了嗎?”
“是的”,鐘詡文溫聲道,“有什么想要的小玩意兒嗎?回來的時候給你買。”
柳竹音看著鐘詡文溫和的側臉,感慨道,短短半年,他變化很大,不似之前那般孤傲不群,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不用不用,”喬小平拱手,笑嘻嘻道,“祝鐘師兄金榜題名,一舉奪魁。”
“借你吉了,”鐘詡文道。
話雖這么說,但他心里清楚,此番只是下場試試,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對了,師兄,舟車勞頓,我還給你做了個棉墊,你路上的時候坐著能舒服些,”喬小平說著就提腿掉頭,“稍等,我這就去拿。”
鐘詡文笑著轉頭,忽然看到柳竹音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道,“夫子,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柳竹音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道,“你以前可不會問別人有沒有想要的小玩意兒。”
“我……”鐘詡文面色一滯。
“這樣很好,岱呈,”柳竹音欣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不能總是孤身一人,你能試著敞開心扉是很好的。”
鐘詡文垂眸。
他無父無母,流落街頭,受人欺凌,若不是柳夫子憐憫,假裝不知他偷師,還資助他去考了童生,他也不會考進靜思書院,如今又成了秀才。
機會來之不易,鐘詡文一直很努力,雖小有天賦,但每一步他都走的小心翼翼,結結實實。
交朋友,聽著就是很奢侈的事情。
他沒想過,也沒空想。
喬小平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手里拎著個方方正正的厚棉墊,約莫有一尺半寬,“給,師兄,路上坐著舒服些。”
鐘詡文接過去抱在懷里,確實軟和厚實。
“啊!”喬小平剛說完,腦袋上被重重敲了個暴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身后人沒來得及撤回的手,彎腰用力一拽。
葉子煜雙腳蹬地,左手按住她的后背,冷哼道,“才學多久,就想摔我?”
喬小平松開手,轉身憤憤道,“你干嘛打我?”
“怎么不給我做棉墊?我還給你看手札了呢!”
鐘詡文:“......”
喬小平把鐘詡文手里的棉墊扯出來,“怎么沒有你的?瞧,這不是兩個嗎?原本就打算讓鐘師兄捎給你的。”
冤枉了她,葉子煜一點也不心虛,理直氣壯道,“算你有心,不枉我苦心栽培啊!”
喬小平氣得牙癢癢,但想到他就要上考場了,不欲與他頂嘴,“也祝你金榜題名,一舉奪魁。”
“這魁首只有一個,你祝兩個人,不太好吧?”葉子煜很喜歡逗她玩,“選一個吧!”
喬小平斬釘截鐵道,“選你。”
葉子煜意外地挑了挑眉,“哦?為什么?”
“因為你事多。”
鐘詡文和柳竹音撲哧一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