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柳夫子剛剛還夸我成語用的應景呢!”喬小平驕傲地說道。
馬曉磊不再逗她,直接解釋道,“穿小鞋是暗地里使絆子,不是偷偷接濟的意思。”
“咳咳,快抄吧!”
喬小平肅著臉,一本正經,惹得馬曉磊連連發笑,一連幾日的陰霾也被暫時的吹散,“山長讓我每十日去他院里一趟,考校學問。”
喬小平一攤手,睜著眼睛,無辜道,“這不就是穿小鞋嘛!”
“行,你說啥就是啥吧,”馬曉磊彎著眼地瞧她,心生歡喜(別多想)。
喬小平原本寫的是略顯青澀稚嫩的整齊小楷,馬曉磊在爹爹的熏陶下練得一手漂亮的行書,纖折中、清雅自然。喬小平在旁邊坐著瞧見了,深感俊逸挺秀,不自覺去模仿。
傍晚,飯堂的鐘聲一響,喬小平就彈射起步,直奔飯堂去拿了饅頭和粥,然后匆匆趕回碧竹園,直奔柳夫子住的竹屋去。
柳竹音今日沒有課業,去街上買東西了,回來的時候,看到屋門上掛著一張紙條,她騰出手來去拿,只見上面寫著幾個規整的小字。
“柳夫子,飯在灶上溫著,我先撥了一小半吃了,碗筷你放著等我回來刷。喬小平留。”
柳竹音心里浮現出一絲奇妙的感覺,她一向獨來獨往,突然被人惦記著,只覺得心里暖暖的,有點不習慣。
喬小平到抄書館時,馬曉磊給他爹爹送飯還沒回來,徐文淵坐在柜臺后認真地翻書。
“徐師兄,打擾一下,能幫我看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嗎?”喬小平拎著書上前,虛心求教。
徐文淵抬起頭,看到窗外的天色,驚訝道,“已經這么晚了?”
“對呀,徐師兄,你沒吃飯啊?”
“沒聽見鐘聲,現下你說起來,倒是覺得肚子有些空,”徐文淵接過喬小平的書,瞇了瞇眼睛,“去把燈點上。”
“噢噢,”喬小平從書袋中拿出火石和火鐮,哐哐就開始敲擊,把徐文淵嚇了一大跳,“你干嘛呢?”
“點燈呀!”喬小平愣住,不解道。
她點燈還不夠明顯嗎?
徐文淵指了指窗臺,“窗臺上有火折子,用那個點,”然后一臉嫌棄道,“快把你那一堆東西收起來,叮鈴咣鐺的,我還以為有歹人呢!”
喬小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小聲辯解道,“我一直都是這么點火的。”
徐文淵冷冷道,“那上頭的火折子你拿走一個,用完了再拿過來換。”
“這不太好吧?”喬小平伸手拿起一個,打開蓋,輕輕一吹,里頭立刻冒出一小簇火焰來,這也太方便了吧!!
“謝謝徐師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喬小平立刻把手里這個塞到衣服兜里,重新拿了一個去點燈,隨意攀談道,“徐師兄,你去考院試了嗎?”
徐文淵淡淡道,“院試是童生考的,我已經是秀才了。”
“噢對對,我忘了,”其實她壓根不知道,“那你下一步該考什么?”
“鄉試,也就是秋闈,”徐文淵的語氣不禁染上一絲莫名的郁氣,抬頭看著外面昏暗的天色,即興吟道,“寒窗苦讀數十載,貢院深處試鋒芒。家祠燒得蓮花香,來年花開領官銀。”
喬小平聽不大懂,但是她聽說了,徐師兄久考不過,想必是看到別人考試感懷自身吧!
“徐師兄,別失望,多考幾次,總會中的,”喬小平安慰道。
徐文淵瞥她一眼,“你當是射箭呢!多少人考到七老八十連個秀才都考不上。”
“對,我原先的夫子就是這樣,他現在還是童生呢,所以你看,你已經很幸運了。”
徐文淵沒再回她,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你問的哪句?”
“噢噢,這句,每個字我都認識,連起來是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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