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舟從被子里掏了些棉花,揉成團,塞到鼻孔里堵住,然后強忍著不適,將那些衣服一件一件套到自己身上,心里把錢滿山祖宗十八代都拎出來罵了一遍。
天一黑,他收拾齊整準備翻墻走人,剛爬到墻頭上,就聽到外面有一隊官兵路過。
“怎么丟了一個被子也要我們挨家挨戶地找?這個新鄉長未免太折騰人了。”
“你懂什么?我三舅姥爺的女婿在錢家上工,我聽他說,錢家大公子的朋友來這做客,結果喝醉了酒自己跑出去了,怎么也找不到,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很容易凍死的。”
“沒準人家回自己家了呢!錢家真是家大勢大,丟個不相干的人也要衙門來找。快過年了,我跟媳婦說好了今天一塊做臘肉的,誰成想,又來了個這差事,我瞧著這個年又過不安穩了。”
“噓,少說點,那人不僅是錢家大公子的朋友,還是青州太守的兒子。”
“青州在哪?”
“誰知道?不過青州太守回縣城找縣太爺調兵去了,現在在衙門守著的是錢家的,我瞧著急的不行呢!”
“錢大公子還真是情深義重呀!”
“……”
楚云舟一聽,默默地跳下去,回到屋里坐在小板凳上。
錢家和衙門的人一塊找,爹娘也不在,他處境愈發艱難了。
當務之急要先把錢多多的衣服毀掉才行,免得被人贓并獲。
他現在要么等爹娘回來,被爹娘帶的人馬找到;要么繞開錢家的追捕,直接回到楚家。
繞開錢家的人馬不太現實,還是乖乖等爹娘來吧!
楚云舟鼻孔里的棉花掉了出來,他也顧不上,在屋子里焦急地走來走去。
原本是穿著錢多多的衣服不能投奔爹娘,好不容易得了乞丐的衣服,爹娘又回縣城了,鄉鎮里錢家的人馬也更多了。
唉,越想越煩。
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咚咚咚”
嚇得楚云舟飛奔著逃到了耳房里,并把耳房的窗戶開了條小縫,萬一情況不對勁,就趁他們往屋里進的時候,跳窗翻墻溜走。
門外不是別人,是喬小平。
她看街上巡邏的人變多了,鎮口也不讓隨便進出,便想著過來看看,這人走掉了沒有。
剛到門口,恰遇到來搜查的官差。
“小丫頭,這是你家?”
“是我家,但是這里沒人住,里面也沒什么家具,你們要找的被子應該不在我家。”
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開門讓我們瞧瞧不就行了。”
“噢噢,”喬小平小手伸進書袋里摸了半天,故作驚訝道,“呀,我的鑰匙呢?我明明放在書袋里了呀!”
“還有鑰匙嗎?”
在她脖子上掛著呢!
喬小平攏了攏領口,乖巧道,“有的,還有一把鑰匙我娘收著呢!我家在左家莊,你們可以去找我娘要鑰匙。”
官差:“......”
“你來這干啥?”
“趙姨讓我搬幾個板凳過去,鋪子里板凳不夠用了。”
幾個官差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道,“走吧,這墻這么高,他爬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