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山今年十四歲,放在現代不過才上初一,正是童稚未脫沉迷玩樂的年紀,男孩子開竅又晚些,在他看來,陰娜娜還不如飯桌上的一塊肉來的欣喜。
女子就不同了,自小就被耳提面命結婚的事情,學的技藝,比如女紅啊廚藝啊,也不過是為了在相親市場上更有競爭力罷了。
因而女子都開竅早些,陰娜娜此時也不似喬三山那般沒心沒肺,她正坐在院子里,眼睛時不時地瞄向門口,雙頰通紅,對著空氣發笑,連娘親叫了她幾聲都沒聽到,直氣的她娘拿手指戳她,“這般沒出息,這才頭一回相看呢!”
小心思被戳破,陰娜娜惱極了,丟下手中的針線筐就往屋里去了。
“唉,女大不中留呀!”
……
晚飯后。
陰媒婆過來了一趟,一進門就瞧見坐在院子里的陰娜娜,“喲,娜娜,天都快黑了,怎么在院子里繡東西?”
昏暗的天色隱藏了她緋紅的臉蛋,陰娜娜垂頭站著,背在身后的手指來回攪弄,“有些忘神了,沒注意天色。”
“明日再繡吧,別把眼睛看壞了。”陰媒婆和藹地提醒了一句,她以為是小姑娘白日里被嘲笑了繡工,這才回家苦練的,“你娘在屋里嗎?”
“在的,嬸子進去便是。”說著,陰娜娜沖屋里通報了一聲,“爹,娘,嬸子來了。”
陰娜娜爹娘反應的功夫,陰媒婆已經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快坐,快坐,”娜娜爹連忙搬了個小凳子遞過去,“你們聊,我出去一趟。”
陰媒婆叫住他,“老哥,你也坐這聽著吧,就剩娜娜這一樁事了,想你心里也惦記得慌,咱們這么熟了,不妨事的。”
女孩子家的婚事,當爹的不好在場直接聽媒婆說,一般都是聽妻子轉述。主要是因為婚事不是一敲錘子就能定的,需要來回商量合計,一來男的脾氣大,容易沖動,二來女人家的心思還是同當娘的說更合適些。
可他們家只剩娜娜這一個閨女待嫁了,他們老兩口也不是頭一回經這事,前頭幾個也都是陰媒婆幫忙介紹的,算是老搭檔了。
娜娜爹聞,也不同她客氣,找了個凳子就坐下了。
陰娜娜進屋后,便扭身進了東側的耳房偷聽,只說不許她在場,又沒說不許她偷聽。
“快說說,那邊什么態度?”娜娜娘坐到陰媒婆旁邊,拉著她的手著急問道。
“山豹娘同我說,他娘和他大嫂瞧著是極愿意的。”陰媒婆說了一句便止住了。
娜娜娘有些惱她賣關子,卻也沒法子,只好問道,“那他呢?”
“半大小子,又不是那起子浪蕩無賴,老實巴交的哪知道什么情情愛愛啊?”陰媒婆很懂說話藝術,明明是“襄王無意”,到她嘴里就變成了“情竇未開”可“日久生情”的靠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