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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巨大的動靜,很快便驚動了四方。
一陣陣急促而又整齊的甲胄碰撞聲,由遠及近。
那是聽到動靜的士兵,正從四面八方向這邊匯聚而來。
與此同時,城中另一處,一道強橫的氣息沖天而起,也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城門方向趕來。
光芒散去,露出一位身穿紫袍,額生三目,氣度威嚴的身影。
來人正是大商太師,聞仲。
朝歌城內的人道氣運發生如此劇烈的變動,他第一時間便感應到了。
起初還以為是有強敵入侵,心中大驚,立刻便朝著氣運匯聚之地全速趕來。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也感到了幾分錯愕。
帝辛懷中抱著一個嬰兒,神態自若。
而在他腳邊不遠處的坑里,一個狼狽身影,正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這道人……好眼熟。
是闡教的太乙真人!
聞仲心中一動,快步上前,躬身行禮。
“大王。”
隨即,他看向那個狼狽的人影,以及帝辛懷中酣睡的哪吒。
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只是這個猜測,讓他覺得有些荒唐,有些不敢置信。
闡教雖然與截教素來不睦,門下弟子也多是些眼高于頂之輩,但畢竟是圣人道統。
怎么會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大王,這……是發生了何事?”聞仲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帝辛看了一眼懷中睡得正香的哪吒,然后看向了太乙真人。
“如你所見。”
“這位闡教的金仙,太乙真人,趁著夜色潛入李靖府邸,想要把孤的弟子偷走。”
“恰好,被孤抓了個正著。”
此一出,聞仲心中最后的一絲僥幸也破滅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還在坑里掙扎的太乙真人,一種混雜著震驚、憤怒與不齒的情緒涌上心頭。
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聞仲死死盯著太乙真人,聲音里滿是失望與鄙夷。
“太乙!”
聞仲一聲怒喝,聲震四野。
“你……你身為闡教十二金仙,圣人親傳弟子,竟然做出這等偷雞摸狗的行徑!”
“真是……真是丟盡了圣人的臉面!”
被一個截教晚輩如此指著鼻子痛斥,太乙真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無法反駁。
因為聞仲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他確實是來偷孩子的,也確實被抓了個現行。
他能怎么辦?難道要大聲辯解說自己不是偷,是來“請”徒弟的?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辯解都只會顯得更加可笑。
他現在只希望,所有的羞辱都由他一人承擔。
這件事,絕對不能再牽扯到師尊和闡教的顏面上了。
他受辱,總比師尊受辱要好。
聞仲罵完,猶不解氣,他轉向帝辛,躬身請示。
“大王,此獠行徑卑劣,在朝歌城內意圖行竊,藐視我大商法度!”
“該如何處置,還請大王示下!”
帝辛沒有立刻回答,他低下頭,俯視著坑中裝死的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
“你說,孤該怎么處置你呢?”
太乙真人聽到這帶著戲謔的問話,心中的屈辱與憤怒再次被點燃。
他強撐著站直身體,扭過頭去,冷哼一聲,不理會帝辛。
他就不信了!
他就不信這個人皇,真敢拿他怎么樣!
他可是圣人門徒!
殺了他,就是與闡教不死不休,就是徹底得罪元始天尊!
這個人皇,擔得起這個因果嗎?
所以,他料定這個人皇最多也就是羞辱自己一番,最后還是得乖乖把自己放了。
帝辛見他不回答,也不動怒,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偷盜孤的弟子,此事本該罪無可恕。”
“不過嘛……”
帝辛話鋒一轉。
“孤看在元始圣人的份上,可以不予追究。”
聽到這句話,太乙真人猛地轉過頭來,看向帝辛。
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