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為闡教奔走,便是自保都未必能行。”
“若因此耽誤了師尊的大計,弟子……萬死莫辭!”
他這番話,沒有抱怨,沒有索取,句句都是為了闡教大局著想。
南極仙翁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他豈會聽不出申公豹的弦外之音?
這是在用“封神大業”來要挾他!
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意,區區一個披毛戴角之輩,也敢與他談條件?
“放肆!”
南極仙翁冷哼一聲,屬于大羅金仙的威壓如山岳般傾瀉而下。
申公豹只覺得神魂劇震,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但他硬是咬著牙,挺直了脊梁,額上青筋暴起,死死地撐住了。
他不能跪!
今日若是跪了,以后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看著申公豹竟能在自己的威壓下強撐不倒,南極仙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怒意更盛。
好一個孽畜,果然是心懷鬼胎,天生反骨!
但申公豹接下來的話,卻讓他不得不將這股威壓收斂了幾分。
“師兄息怒!”申公豹喘著粗氣,臉色蒼白,但眼神卻愈發明亮。
“師弟絕無他意!只是……師尊曾,此次封神,由我闡教執掌,乃是天數。”
“若師弟因為實力不濟,在量劫中出了差錯,被截教之人奪了先機。”
“豈不是讓我闡教淪為洪荒笑柄?豈不是辜負了師尊的苦心?”
“屆時,師尊怪罪下來,弟子一人死不足惜,可若連累了師兄……”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話中的意思,已不而喻。
你南極仙翁負責教導我,我若是出了問題,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南極仙翁的臉色,終于變了。
他那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慍怒。
好一個申公豹!
竟敢拿師尊和闡教的大業來壓我!
“放肆!”
南極仙翁冷喝一聲。
“你在教我做事?”
“師弟……不敢!”
“師弟只是……不想辜負師尊的期望。”
“不想讓我闡教,因師弟一人的無能,而在此次量劫中……落于人后!”
南極仙翁死死地盯著申公豹,這個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師弟。
申公豹說得沒錯。
他可以不在乎申公豹的死活,但不能不在乎師尊元始天尊的計劃。
這應劫之人,現在還必須活著,而且必須有點用處。
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應劫之人,還談何執掌封神,協助十二金仙渡劫?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南極仙翁終于開口,聲音冰冷。
“罷了。”
他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
“你既有此心,我這個做師兄的,也不能全無表示。”
“你心性急躁,本不宜過早接觸高深道法。”
“但念你一心為公,我便再傳你幾門神通。”
“望你好自為之,切莫辜負了師尊,也辜負了我今日的破例。”
他屈指一彈,一道金光沒入申公豹的眉心。
“此乃《玉清神霄雷法》與《縱地金光術》,皆是我玉虛宮真傳。”
“你好生參悟,莫要再來煩我!”
轟!
龐大的信息流在申公豹的腦海中炸開,這才是真正的圣人妙法!
申公豹心中狂喜,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再次深深一拜。
“多謝師兄賜法!弟子定不負師尊與師兄厚望!”
南極仙翁閉上雙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退下吧。”
“是,弟子告退。”
申公豹再次行了一禮,隨后恭敬地退出了洞府。
直到走出很遠,他臉上那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才瞬間消失,只剩下一片漠然。
這一次,他雖然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但也徹底撕破了和南極仙翁之間那層虛偽的面紗。
梁子,算是結下了。
……
洞府內。
南極仙翁看著申公豹離去的背影,一雙仙風道骨的眸子里,盡是厭惡與殺機。
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竟也敢與他討價還價。
“哼,且讓你得意一時。”
“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待封神事了,你的氣運耗盡。”
“貧道定要讓你知曉,何為圣人門下的規矩!”
“屆時,定將你這孽障打回原形,永世不得超生!”
說罷,他再次閉上雙眼,洞府內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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