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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看著通天教主那寫滿了困惑與不解的臉,只是平靜地開口。
“因為道友你的截教,太強了啊。”
這句話,輕飄飄的,卻在通天教主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太強了?
又是這個理由!
難道強大,也是一種錯嗎?
截教,萬仙來朝,氣運鼎盛,威震洪荒,說是玄門第一大教,亦不為過。
他身為圣人,座下弟子個個修為不凡,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怎么到了周銘道友口中,反而成了取禍之道?
上次周銘說截教太強了,會遭到其他幾位圣人針對,這他相信。
可是說截教太強了會遭到道祖的不滿,那就是無稽之談了。
通天教主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怔怔地看著周銘。
試圖從對方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里,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然而,沒有。
周銘的神色,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這讓通天心中的困惑,越發濃重。
“周銘道友,此話何解?”
“貧道有些……聽不明白。”
周銘輕輕呷了一口香茗,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道友你截教如今的實力,冠絕洪荒。”
“若是再得到了應劫之人,執掌了這封神榜與打神鞭。”
“那便是在此次量劫之中,占據了絕對的先機。”
“如此一來,截教安然度過此次量劫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增加。”
“你覺得,這是天道愿意看到的嗎?”
“或者說,這是那位高坐紫霄宮中的道祖,愿意看到的嗎?”
通天教主心中的困惑,瞬間化作了一股難以喻的荒謬感。
鴻鈞?
天道?
不愿意看到截教度過量劫?
這怎么可能!
通天教主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甚至是覺得有些可笑。
“道友此,未免有些危聳聽了吧!”
他的語速不由得快了幾分,顯然心境已經亂了。
“道祖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又豈會刻意針對我區區一個截教?”
“況且,道祖在紫霄宮中親口所。”
“此次量劫,闡截二教各憑本事,勝者逍遙,敗者上榜。”
“此乃天道定數,道祖又怎會出爾反爾?”
通天教主越說,心中越是覺得周銘的猜測站不住腳。
“再者說,以道祖的通天偉力,若是他真要針對我截教。”
“只需動一動念頭,我截教便有傾覆之危,哪里還有半分反抗之力?”
“他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行此等背后算計之事?”
通天教主越說,心中的不解就越深。
他實在想不通。
鴻鈞道祖合道之后,更是天道的化身。
他若想讓截教覆滅,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何必多此一舉,弄出兩個飛熊之相,還要暗中算計于他?
這完全不合常理。
“更何況,就算我截教僥幸獲得了應劫之人,執掌了封神榜,也不代表就能穩穩度過此次量劫。”
“量劫之兇險,貧道心中有數。”
“量劫之中,變數無窮,豈是一件法寶,一個弟子就能定鼎乾坤的?”
這番話,是通天教主的肺腑之。
他不相信,道祖會用如此不光彩的手段,來算計自己的弟子。
看著通天的反應,周銘的臉上,卻并未出現任何意外的神色。
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他剛剛說的這番話,太過離譜,也太過驚世駭俗。
換做洪荒任何一個生靈,恐怕都不會相信,那位高高在上的道祖鴻鈞,會暗中算計自己的弟子。
尤其是通天教主這般性格。
若非親眼所見,親身所歷,他絕不會相信,自己的老師,會在背后算計自己。
但周銘并不在意。
他今天來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說服通天
他要做的,僅僅是在通天教主的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一顆對鴻鈞,對天道的懷疑的種子。
一次,通天會覺得他在胡說八道。
兩次,他或許會嗤之以鼻。
可是三次呢?甚至更多次呢?
尤其是當他所說的事情,在未來一件又一件地應驗之后。
通天就不得不去思考,他話語的真實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