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身軀搖身一蕩,身形就能在夜色的掩護下橫著飄了出去,輕如鴻毛的落到屋頂,真正達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就這等水準的輕功,絕非袁毅口中所謂的伴身能耐,沒有十數年苦功是修煉不出來的。
石守拙看著這一切,眸子微瞇,他發現,自己大大低估了這個弓箭手的本事。
大殿內誦經聲起伏,里面分明只有兩個人,但聲音傳出來,仿佛有上百僧人,兩條身影落在主殿正上方,摳出其中一塊瓦片,一束金光透了出來,殿內的情形盡數落入兩人眼中,武僧們忙前忙后。
在老僧的指引下,一邊架起一口大鍋,朝里面投放各式草藥,是草藥,而不是佐料,不然石守拙都要下意識的以為這些家伙都跟袁毅一樣了,大木勺子在里面攪動,陣陣檀香味道從中散發出來。
邊上的明心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周圍的變動,他的狀態有些古怪,低沉的誦經聲不絕,腦后金光比之前擴大了數倍,四肢完全無法動彈,被一眾武僧剝光了衣服,上下擦拭著,邊上備的是一套與一眾十八金身一樣的絢麗僧袍和一個蓮花座。
蓮花座上,立著一根閃爍著盡數冷光的鐵釬。
“你別看我啊,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不吃人。”
石守拙臉色微變,一把捂住袁毅的嘴巴,下方的武僧沒有什么變化,但那老僧似是察覺到了什么,清瘦的面孔抬起,一雙如刀子般的眸光看向屋頂,那里正好有個沒有來得及填上的窟窿正對著他的眼。
“何方宵小,敢來金身寺搗亂?”
“走!”
被發現了,兩人沒有任何猶豫,展開身法,徑直朝著禪房的位置而去,身后是武僧攢動的腳步聲,火把的嗶波聲,還有武僧們呵斥的聲音。
“你是不是故意的?”
要說他是不小心的,石守拙是怎么都不信的,真要是這樣的性子,他袁毅早就在做散修那幾年死在外面了,你可以說散修菜,但絕對不能說散修無知,能在外面溜達著,還有所成就的散修,無一不是江湖歷練出來的老油條。
袁毅不置可否,打了個哈哈:“有什么可看的,外面也有些野廟喜歡搞這樣的手段,找幾個形象不錯的,在寺廟內養上一段時間,人的面相所給人的感覺,會受到一定的環境影響,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他們想要的模樣后。”
“就會將僧人置于蓮花座上,生生將其殺死在上面,然后,輔以各種防腐手段,使得肉身能夠經年不壞,再刷上金漆,便是一座金身,置放在大殿內,哄騙香客,以此來提升寺廟的名聲。”
頓了頓,袁毅接著說道:“其實除了鐵釬流,還有甕缸等等,手段不一而足,但目的都是同一個。”
石守拙點點頭:“但是,這里的手段明顯比你所說的那些高級,你剛剛也看到了,明心分明連修為都沒有,整個金身寺都沒有人修仙,他腦后的佛光是怎么回事?”
袁毅:“很簡單,整個金身寺都沒有修士的痕跡,那唯一的佛光來源,就是那所謂的神異器物,看來這東西,我是無緣得到了,應該是佛門的家伙什,我生性愚鈍,沒什么佛緣。”
只是如此,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