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川看向黎昱、陳榘和肖樺:“既然土橋一次咽不下這口氣,咱們不能等他出招,得主動給他找點事做。”
黎昱揉了揉太陽穴:“你的意思是?”
張百川走到地圖前,點在津浦線上的一個重要節點:“咱們佯攻泰安,然后咱們圍點打援。”
陳榘立刻湊近地圖:“泰安?這是津浦線上的要點,鬼子必定重兵防守”
張百川笑了笑:“咱們擺出主力攻打泰安的架勢,把動靜鬧大。土橋一次在濟南,能坐視津浦線被切斷?他必然要從周邊調兵救援。咱們就在他援兵必經之路上,選個好地方,打他的埋伏,”
肖樺想了想:“這個法子好,既能調動敵人,又能減輕其他方向的壓力。特別是膠東許友那邊,鬼子在青島有異動,咱們這邊打得越熱鬧,許友那邊就越安全。”
張百川點頭:“對頭,老陳,你立刻制定詳細計劃,佯攻泰安的任務,交給梁初的第五旅,他們一直在津浦線活動,熟悉情況。告訴梁初,聲勢一定要浩大,多扎草人,晚上多點火把,電臺信號頻繁些,讓鬼子以為咱們主力要跟他拼命了。”
“那打援的任務交給誰?”陳榘問。
“鐘偉的二旅。”張百川毫不猶豫:“他們剛打完硬仗,需要休整,但戰斗力最強。讓他們秘密運動到這里,”他在地圖上泰安以北的一片丘陵地帶畫了個圈:“羊角溝。這里地形復雜,兩邊是山,中間一條路,是鬼子從濟南方向增援泰安的捷徑。王坤的一旅負責側翼掩護,切斷敵人退路。吳可華的第四旅在魯南方向加強活動,牽制敵人,防止他們從南面增援。”
黎昱補充道:“政治動員要跟上。告訴戰士們,這次咱們要牽著鬼子的鼻子走,讓他們知道,根據地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肖樺接話:“我馬上組織民兵和群眾,配合部隊行動。堅壁清野,破壞道路,讓鬼子的援兵走不快,走不順,”
“好,”張百川露出堅定:“就這么干,另外,還有一件事,光靠繳獲和咱們自己那點家底,武器彈藥,特別是藥品,還是緊巴巴的。得想辦法開源。”
陳榘皺眉:“鬼子封鎖很嚴,從敵占區搞物資越來越難了。”
張百川看向肖樺:“老肖,你在白區工作過,有門路。我記得青島那邊,有些外國洋行,私下里還在做買賣,連鬼子的東西都敢倒騰?”
肖樺眼睛一亮:“司令員,你的意思是利用青島的渠道?”
“對,”張百川點頭:“通過地下黨的同志,想辦法搭上線。用咱們繳獲的日本軍票、大洋,或者是繳獲的鬼子戰利品,跟他們換,重點是西藥、還有兵工廠急需的車床、鋼材、無縫鋼管,哪怕價格高一點,也要搞到手,”
黎昱有些擔憂:“這太冒險了吧?跟外國人打交道,萬一暴露……”
“所以要單線聯系。”張百川道:“人選要挑最可靠的,身手好,腦子活。我看,就讓敵工部的小劉去,他懂幾句洋文,家里以前做過生意,懂行。”
肖樺鄭重地點頭:“我親自安排,確保萬無一失。”
泰安城外,八路軍山東軍區第五旅的陣地上,顯得異常“繁忙”。
白天,戰士們扛著扎好的草人,在陣地后方來回走動,遠遠看去,像是大批部隊在調動。晚上,無數火把被點燃,插在空無一人的前沿陣地上,影影綽綽。
旅長梁初拿著鐵皮喇叭,對著電話筒大聲嚷嚷:“對,一團給我猛攻東門,二團側翼迂回,什么?炮彈不夠?我不管,就是把家底打光,也要把泰安給我拿下來,……喂?喂?他娘的,信號怎么斷了?”他故意罵罵咧咧地掛斷電話,對旁邊的參謀擠擠眼:“怎么樣?像不像?”
參謀忍著笑:“像,旅長,鬼子監肯定能聽到。”
梁初嘿嘿一笑:“要的就是這效果。告訴各團,多派小股部隊襲擾,槍聲要密,動靜要大,但別真往城墻上沖,咱們是演戲,不是送死。”
與此同時,在濟南的日軍第12軍司令部,土橋一次確實收到了大量關于八路軍“主力”圍攻泰安的情報。
“司令官閣下,泰安守軍報告,城外發現大量八路軍部隊,攻勢猛烈,對方電臺信號頻繁,判斷是山東軍區的主力,”參謀報告。
土橋一次盯著地圖,臉色陰沉:“張百川……他剛吃掉我的第59旅團,現在又想打泰安的主意?他想切斷津浦線?”
“很有可能。泰安若失,津浦線北段將陷入癱瘓。”
土橋一次沉吟片刻,下令:“命令駐濟南的獨立混成第13旅團,立刻抽調兩個大隊,乘卡車火速增援泰安,命令駐淄川的第60旅團,派一個聯隊向泰安方向靠攏,策應作戰,絕不能讓他得逞,”
“嗨依,”
就在鬼子援兵從濟南出動的同時,鐘偉的第二旅和王坤的第一旅,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入了羊角溝伏擊陣地。
戰士們趴在冰冷的山石和枯草叢中,嘴里嚼著冰冷的炒面,眼睛死死盯著山下那條蜿蜒的土路。
鐘偉沿著隱蔽的戰壕走到王山身邊:“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