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袁罡再次找到了她。
他將一份薄薄的資料遞到夏擰面前,上面附著一張照片。
“小擰,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愿。”袁罡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道:“你……愿意成為這個小家伙的老師嗎?”
夏擰原本麻木空洞的目光隨意地掃過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笑得有些靦腆、眼睛亮晶晶的小女孩。
就在看到那張小臉的瞬間,夏擰整個人如同被電流擊中般怔住了。
“(玥玥……?)”
不,不是玥玥。
但那雙眼睛里的純凈,那眉宇間依稀的神采……像,太像了。
像極了她的妹妹夏玥小時候那無憂無慮、充滿活力的樣子。
她顫抖著手拿起資料,仔細閱讀。
當看到“好友二人,一死一瘋,均因‘神秘’所致”那寥寥幾行字時,她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住。
那種失去至親、被“神秘”奪走一切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夏擰抬起頭,看向袁罡。
原本死寂的眼中,似乎因為找到了某種新的、可以寄托情感和責任的目標,而重新燃起了一點微弱卻堅定的光芒。
她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愿意。”
……
隨后的日子里,夏擰將她生命中僅存的、幾乎所有的溫暖與情感,都傾注在了那個來自滄南市、眼神像極了她妹妹小時候的小女孩。
小靈身上。
在集訓營的那一年,成了她灰暗人生中唯一一段被短暫照亮的、幸福得近乎不真實的時光。
她們形影不離,一起吃飯,夏擰教對方學習格斗與知識,晚上睡在一張床鋪上,甚至洗澡時都會互相幫忙擦背,哼著歌。
小靈的依賴與純粹的笑容,像是一劑良藥,暫時麻痹了夏擰心底最深處的傷口。
她會看著小靈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神,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中,健康長大的妹妹夏玥。
然而,幸福的泡沫終究會破滅。
就在前幾天,與小靈在滄南市告別后,夏擰懷著一絲即將見到妹妹的期待(盡管妹妹無法回應),第一時間返回了上京市。
她甚至沒來得及回自己的住處,便徑直趕往那所她再熟悉不過的醫院頂樓。
越是靠近那個角落的房間,她的心跳不知為何微微加速,一種難以喻的不安感隱隱縈繞。
當她終于站在那扇熟悉的房門前時,目光下意識地掃向門框下方——她瞳孔驟然一縮。
不見了!
她特意設置的那個不起眼的黑色貼紙禁物,消失了。
這個禁物的作用很簡單,卻極其重要。
一旦有除了她本人和負責清理衛生的紹平歌之外的人試圖打開或觸碰這扇門,禁物會瞬間啟動。
將房間內的夏玥連同維持生命的設備一起,強制轉移到預設的絕對安全屋。
“(有人來過?!但玥玥應該被轉移走了,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驚慌之余,她尚存一絲僥幸,畢竟禁物的效果是她親自驗證過的。
她深吸一口氣后,顫抖著打開了房門。
房間里,空空如也。
那張原本躺著夏玥的病床,連同周圍所有精密的生命維持儀器,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