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休息室里，時間在壓抑的寂靜中緩慢流淌。

小靈安靜地坐在長椅上，低垂著眼眸，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像一尊失去了所有活力的小小玩偶。

紅纓陪在她身邊，一只手始終輕柔地搭在她單薄的背上，傳遞著無的安慰。

不多時，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幾乎破了音的呼喊：

“小靈！我的小靈！你在哪兒？！”

休息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面容憔悴、眼眶通紅的中年婦女沖了進來。

她的頭發有些凌亂，身上還穿著工廠的工作服，顯然是接到消息后匆忙趕來的，臉上寫滿了無法掩飾的驚恐與擔憂。

“媽媽……”

小靈抬起頭，小聲地叫了一句。

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女兒，幾乎是撲了過來，一把將小靈緊緊地、緊緊地摟進懷里，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聲音顫抖道：“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這里……媽媽在這里了……嚇死媽媽了，我的孩子……”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滴落在小靈的頭發和脖頸上，滾燙滾燙的。

小靈能清晰地感受到媽媽身體的劇烈顫抖，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后怕。

紅纓站起身，對著小靈媽媽溫和但官方地解釋道：“阿姨，您別太擔心，小靈她很勇敢，只是受了些驚嚇。”

“具體情況我們警方已經處理了，是一伙流竄的人販子……很遺憾，另一個孩子沒能救回來……但小靈和另外一個女孩，我們都安全救下了。”

媽媽聽著，抱著小靈的手臂收得更緊了，嘴里不住地念叨：“謝謝……謝謝警察同志……謝謝你們救了我的孩子……”

她不敢去想象那“沒能救回來”意味著什么，更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兒曾離那種危險多么近。

在媽媽和紅纓簡單溝通后續事宜（主要是心理疏導和注意事項）時，小靈始終安靜地被媽媽抱著。

（雖然小靈加入了136小隊，但是才9歲，平時還是要回家的。）

小臉埋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沒有哭，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所以，之后我們會免費送你家孩子去專門治療心里創傷的學校，那里有很多受過心里創傷的孩子，會有專門人疏導她們。”

紅纓將最終目的說了出來，其實說的也沒錯，就是換了個說法，疏導小靈的人變成了她們。

“嗯…謝謝警察同志。”

……

回到那個位于老城區的、略顯陳舊卻充滿煙火氣的家時，夜色已深。

推開家門，客廳溫暖的燈光下，兩道身影立刻站了起來。

一個是面帶憂色的楊晉。

而另一個，正是剛剛歸來不久、眉宇間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的林七夜。

他雙眼依舊蒙著那熟悉的黑緞，但仿佛能“看”到進門的人。

“小靈！”

林七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快步上前，精準地在小靈面前蹲下身。

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你沒事吧？”

他的語氣是難得的急切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