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要是真跟秦淮茹……那還了得?先不說賈張氏那個老潑婦,就是秦淮茹拖著三個孩子和一個婆婆,柱子要是娶了她,那負擔得多重?將來還能有多少余力顧得上我們?我得想辦法,趕緊給柱子找個合適的對象,斷了他這個念頭!”
易中海的養老算盤,在學雷鋒的熱潮下,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礙,讓他倍感焦慮。
五月將盡,軋鋼廠食堂里人聲鼎沸。秦淮茹端著空飯盒,排在隊伍末尾,眼神有些渙散。她聽著前面工友高聲談笑,心里卻沉甸甸的。易中海最近看她的眼神,失望幾乎不加掩飾。
鉗工車間里,她依舊是最拖后腿的那一個,完不成定額,小組里沒人明說,但那無聲的壓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秦淮茹?”一個略帶威嚴卻刻意放緩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秦淮茹一激靈,抬頭正對上李懷德副廠長那張帶著和煦笑容的臉。她下意識地攥緊了飯盒,有些局促地應道:“李廠長。”
李懷德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疲憊的臉上停留片刻,語氣帶著領導式的關切:“看你臉色不太好啊。在車間還適應嗎?有什么困難,可以跟廠里反映。”
若是往常,秦淮茹大概只會勉強笑笑說“沒事,謝謝領導關心”。但此刻,易中海的失望、車間的壓力、以及對未來的茫然交織在一起,讓她鼓起了一絲罕見的勇氣。
她低下頭,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說道:“李廠長,我……我在鉗工車間,手藝一直上不去,拖了小組后腿,心里挺過意不去的。”
李懷德聞,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微微一動。他從一些風風語里知道秦淮茹的情況,此刻她主動提起,倒是個機會。他沉吟了一下,像是認真思考后說道。
“哦?鉗工活兒確實需要體力和悟性。既然覺得吃力,也別太勉強自己。咱們廠里崗位也多,你可以去工會反映一下實際情況,看看有沒有更適合的崗位,比如……車工車間?”
“車床操作更講究細心和技巧,對體力的要求相對低一些,也是重要的技術工種嘛。工會就是為工人解決實際困難的,你去問問,看能不能協調調動一下。”
這番話如同黑暗中透進的一縷光,秦淮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車工?她聽說過,確實不像鉗工那樣需要極大的臂力和持續的體力消耗。如果能調過去……她仿佛看到了一絲擺脫目前困境的可能。
“謝謝李廠長!謝謝您指點!”秦淮茹連聲道謝,語氣里帶著感激。
李懷德擺擺手,一副體恤下屬的模樣:“哎,不用謝我,關心工人生活是我們干部的責任。你去工會好好說,說明實際情況。”
他看著秦淮茹千恩萬謝地離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這順手的人情,既在全廠樹立了關心工人的形象,說不定還能落個好,至于秦淮茹調崗成不成功,于他而并無損失。
秦淮茹握著飯盒,心里亂糟糟的。調去車工車間,意味著要重新開始學一門新技術,能行嗎?易師傅知道了會怎么想?
可若繼續留在鉗工車間,她看不到任何出路。想到棒梗、小當、槐花渴望肉食的眼神,想到傻柱帶來的那些讓她家飯桌不至于太寡淡的油水……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為了孩子,她必須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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