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墨就直接去了龍成家具總廠,找到廠長陳枋安。
“陳廠長,我想報名參加七月份的木工工級考核。”林墨開門見山。
陳枋安一看是林墨,立刻笑了:“好啊!小林!我正想著這事兒呢!你的級別早該升了!別說五級,我看六級都可以試一試!廠里絕對支持!報名手續我讓廠辦立刻給你辦!”
雖然他對林墨的能力充滿信心,但六級級的說法不過是調侃,畢竟趙山河和他都還是六級木工的級別,他們都知道這其中的難度,這只是對林墨個人的肯定。
“謝謝陳廠長。”林墨微笑,“我報考六級。”
陳枋安略感驚訝,但隨即釋然。跳級考核雖有風險,但對林墨來說,似乎也不算意外。“有把握?”他確認道。
“有。”林墨的回答簡短而肯定。
“好!有志氣!那就報六級!”陳枋安一拍桌子,“需要廠里提供什么練習材料或者場地,盡管開口!”
“謝謝廠長,暫時不用。我自己準備就好。”林墨謝絕了。他有魯班工坊這個最佳練習場,不需要占用廠里資源。
七月的四九城,熱浪滾滾。但在比天氣更熱的,是四合院里每個人心中那團渴望提升、證明自己的火。易中海閉門磨刀霍霍,劉海中天天背誦操作規程,傻柱琢磨新菜式,許大茂擦拭保養他的放映設備,程秀英也在家里默默練習接線頭、換梭子的速度與精度……
而林墨,則心如止水,再次沉浸入魯班工坊的世界。
七月的四九城,水木大學校園內,土木系六零級迎來了大二學年的最后一道關卡——期末考試。
與大一基礎課時的廣泛涉獵不同,大二的課程已深入專業核心。《結構力學》、《材料力學》、《建筑材料》、《土力學地基基礎》……一門門課程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每位學子的心頭。
圖書館和自習室里彌漫著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人人埋首案前,與復雜的公式、艱深的概念做著最后的搏斗。
而林墨卻顯得格外從容。這并不是源于懈怠,而是厚積薄發。過去一整個學期,乃至更久的時間里,他像一塊貪婪的海綿,沉浸于圖書館那浩瀚的書海。
那些在旁人看來“超綱”甚至“不務正業”的深度閱讀——水泥化學、金屬晶體學、彈性力學、結構穩定理論——此刻顯現出了巨大的威力。
當同學們還在苦苦理解應力應變曲線時,他已在思考微觀結構對宏觀性能的影響;當大家還在熟悉土壓力計算公式時,他已在腦海中構建不同土層條件下的力學模型。課堂上教授講授的知識點,對他而不再是孤立需要記憶的條文,而是成為了一個龐大、相互印證的知識體系中的有機組成部分。
考場上,他審題清晰,下筆沉穩。復雜的力學分析題,他能迅速抓住關鍵,列出最簡潔有效的解題路徑;涉及材料性能的論述題,他能結合理論和實際案例,闡述得深入而全面。
那種對知識本質的深刻理解,讓他擺脫了死記硬背的桎梏,答題自然舉重若輕。連監考的老師走過他身邊,看到他工整清晰、要點突出的卷面,都不由得多看兩眼,暗自點頭。
理論考試的硝煙散去,土木系六零級的學子們來不及喘息,便立刻投入了更為緊張充實的實踐學習階段。這是將課堂知識轉化為實際能力的關鍵環節,主要包括《建筑材料》實驗、《建筑構造》認知實習和《工程測量》實習三大部分。
建筑材料實驗課,設在工物系專用的材料實驗室內。空氣中彌漫著水泥粉塵和機油混合的特殊氣味。同學們第一次接觸到壓力試驗機、萬能材料試驗機這些龐然大物,既好奇又緊張。
實驗內容包括水泥標準稠度用水量、凝結時間測定,砂漿與混凝土的配合比設計、拌和、試件制作,以及最重要的——混凝土立方體試塊的抗壓強度試驗和鋼筋的拉伸試驗。
對于大多數同學而,這是全新的體驗。他們嚴格按照實驗手冊操作,稱量砂石、水泥,計算水灰比,攪拌混凝土時生怕比例出錯。
做混凝土試塊,振動搗實環節不是力度不夠產生蜂窩麻面,就是過度振動導致離析。待到養護28天后進行抗壓試驗時,看著試驗機上指針跳動,試塊最終爆裂,記錄下那個決定成績的強度數值,整個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
然而,林墨在這里的表現,讓指導老師和同學們側目。
他操作儀器的手法異常熟練和穩定,仿佛早已演練過千百遍。稱量材料時,他的手感極準,幾乎不需要反復增減;攪拌混凝土時,他對投料順序、攪拌時間的把控恰到好處,拌合物均勻度極高;制作試塊,他搗實的力度均勻精準,做出的試塊內部密實,表面光滑平整。
更令人驚嘆的是他的“預見性”。在進行鋼筋拉伸試驗前,他會仔細觀察鋼筋表面的紋路和色澤,用手感受其質地,便能大致判斷其屈服強度和極限強度可能落在哪個區間。當試驗機測出的數據與他預估的驚人地接近時,連指導老師都感到詫異。
“林墨,你以前在廠里接觸過這些實驗?”老師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