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一大媽的日子相對寬裕些,但聾老太太的身體在酷暑中明顯衰弱,需要更多的照顧和營養,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傻柱的飯盒成了易中海維系賈家、安撫老太太的重要資源,傻柱自己則靠著食堂的油水和省下的口糧,加上時不時“接濟”秦淮茹后獲得的那點心理滿足感,勉強維持著一種奇特的平衡。
在這個普遍艱難的環境中,林家的情況,在林墨不動聲色的經營下,顯得格外“平穩”,甚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寬裕”。
程秀英在紡織廠的工作穩定,林賢在中專享受著國家補貼,林墨作為廠里的股級干部,工資和福利在定量緊縮的背景下更顯珍貴。
更重要的是,沒有人知道林家那個看似平常的飯盒里,偶爾會裝著林墨從“工坊”空間里拿出來的、處理得看不出異常的鹵肉、肉醬或白面饅頭。
林家嚴格遵守著低調的原則。程秀英依舊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林賢放假回家也穿著樸素的校服。一日三餐,林家的大門總是緊閉。
飯桌上,主食依舊是粗糧窩頭或二合面饅頭,配菜是清炒的時令蔬菜和一小碟咸菜。但在家人開動前,林墨會不動聲色地從工坊里取出一個小碗,里面可能是幾片切得極薄的鹵肉,或是一勺濃香的肉醬,又或是兩個小巧的白面饅頭。分量不多,卻能在極度匱乏的背景下,為母親和弟妹補充一點珍貴的油水和營養。
“快吃,別出聲。”林墨總是低聲叮囑,眼神警惕地掃過緊閉的門窗。林巧和林賢會意地點頭,小口小口珍惜地吃著那點額外的“美味”,臉上是滿足又帶著點緊張的紅暈。
程秀英看著孩子們,再看看沉穩的大兒子,心中充滿了感激和一種難以喻的安全感。她知道兒子有秘密,但她選擇不問,只是默默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穩。
林家飄出的飯菜香味總是最尋常的,絕不會有燉肉的濃郁氣息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酷熱的白天過去,夜晚的悶熱依舊難熬。當四合院里其他住戶為了省煤球早早熄燈,搖著蒲扇在院里或門口納涼時,林家西廂房的小窗里,卻常常透出穩定的燈光,直到深夜。
窗內,林墨赤膊著上身,只穿一條單褲,就著燈光,伏在書桌前。桌上攤開的不是圖紙,而是厚厚的高中課本、習題集和他自己整理的筆記。
汗水順著他的額角、脊背滑落,浸濕了桌上的草稿紙,但他渾然不覺,手中的筆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時而凝神思索,時而快速演算。
他復習的內容早已超越了簡單記憶,進入了最后的查漏補缺和思維強化階段。數學的綜合應用題、物理的力學電磁場綜合、化學的復雜反應推斷、語文的時事議論文框架、俄語的語法難點和政治的論述邏輯,都在他腦中反復推演、融會貫通。工坊空間的雙倍時間被他利用到了極致,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下反復模擬考試場景。
高考的日期日益臨近,林墨心中的信念也愈發堅定。他默默地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
準考證和身份證明、考試用品一樣一樣地復核后放入早就準備好的軍綠色的小包里。
這幾天他更是嚴格控制著作息,確保考試那幾天精力充沛。工坊空間里的藥浴和健體操,幫助他緩解疲勞,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
他甚至利用空間里的爐灶,提前準備好了考試那幾天要吃的、能快速補充能量又不引人注意的食物——肉醬拌面、鹵蛋、鹵牛肉。
關于高考,他做了嚴格的保密。除了母親程秀英、弟弟林賢、妹妹林巧,以及廠里絕對信任的聶廠長、陳副廠長、師父趙山河等寥寥數人,整個四合院,甚至廠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林墨即將參加高考。
聶廠長甚至沒有在廠黨委會上正式討論過此事,只當是給林墨開了個后門,走個推薦流程,一切都低調處理。林墨特意叮囑過家人,絕不要在院里提及“考試”二字,對外只說他在廠里加班或復習技術資料。
高考的前一天傍晚,林墨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工坊里學習到很晚。他早早地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干凈的舊工裝,陪著母親和弟妹吃了一頓比平時稍好,但依舊尋常的晚飯。飯后,他仔細檢查了一遍所有考試用品,確認無誤。
夜幕降臨,四合院里悶熱依舊,納涼的人們低聲交談著生活的艱難。林墨關緊門窗,拉上窗簾,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他坐在書桌前,沒有再看書,而是閉目養神,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和心緒。
工坊空間里那份登載著《致一位無名者》的《人民日報》,那份凝聚了他隱秘貢獻的證明,仿佛給了他無聲的力量。他仿佛能看到父親模糊的笑容,能感受到肩上那份為家人、也為自己搏一個更穩固未來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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