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使出了看家本領,以他拿手的川菜為主打。婚宴設在中院,借用了鄰居家的桌椅板凳,考慮到定量緊張,劉家最終只擺了四桌,遵循了“每家一位代表入席”的默契。傻柱的川菜手藝在此時發揮了優勢——重油重味,更能掩蓋食材的不足,也更顯豐盛:
油亮噴香、肥瘦相間的回鍋肉,蒜苗青翠,豆瓣醬香濃郁。
整只肥雞被拆解成塊,炸得外酥里嫩,與大量的干辣椒、花椒爆炒成辣子雞丁,紅彤彤一片,香辣過癮。
那幾條林墨弄來的大鯉魚,被傻柱做成了糖醋鯉魚,這是跟何大清學的魯菜,顏色也很配現在的喜慶氣氛。
四喜丸子個頭稍小,更顯精致。
一道麻婆豆腐,紅油赤醬,肉末酥香,豆腐滑嫩。
還有一道清爽的熗炒蓮白和涼拌三絲。
每桌擺了一瓶“二鍋頭”和一瓶“北冰洋”汽水!
這四桌川菜為主席面,在糧食定量已經開始緊縮的1959年五一,以其濃烈的香氣和油亮的色澤,營造出一種超乎尋常的豐盛感。鄰居們圍坐桌旁,看著滿桌的紅油赤醬,聞著撲鼻的麻辣鮮香,雖然嘴上說著恭喜道賀的話,但眼神深處卻難掩復雜。羨慕劉家的“豪橫”之余,更有一絲隱隱的恐慌——這頓飯,吃在嘴里,麻辣刺激著味蕾,卻仿佛帶著一種“最后的狂歡”的滋味。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看著那油汪汪的菜,低聲嘀咕:“太費油了…”
劉光齊穿著嶄新的工裝,胸口別著大紅花,臉上洋溢著新郎官的喜悅和一絲拘謹。他的新娘,石景山機械廠技術科副科長的女兒張紅梅,穿著時興的列寧裝,梳著兩條油亮的大辮子,面容清秀,舉止大方得體,一看就是有教養的城里姑娘。劉海中的親家——張副科長,也帶著妻子來了。張副科長梳著整齊的干部頭,穿著筆挺的深色中山裝,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容,與劉海中握手寒暄,談舉止間透著機關干部的派頭和隱隱的優越感。這讓劉海中更加挺直了腰板,覺得倍有面子。
賈家來的是賈東旭。他悶頭喝酒,眼神時不時瞟向桌上的辣子雞和水煮魚,喉結滾動。秦淮茹在家看著孩子吃著劉海中家剛剛送過來的燴菜,這也是難得的油水充足的菜了。閆埠貴推著眼鏡,一邊斯文地夾著麻婆豆腐拌飯,一邊心里飛快地盤算著這桌席面的成本。易中海作為一大爺,坐在主桌,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和劉海中、張副科長推杯換盞,說著場面話。
林賢作為林家代表,隨了份子,林墨以都是中專生知識分子比較有面讓他作為代表。他安靜地吃著飯,感受著這喜慶喧囂下涌動的不安。他知道,劉海中這是在用一場盛大的儀式,為兒子的前程“沖喜”。
婚宴結束后,劉光齊夫婦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帶著簡單的行李,搬到了軋鋼廠為雙職工新分配的一間宿舍里。那里離工廠近,條件雖比四合院擁擠,但象征著他們新生活的開始。劉海中望著兒子兒媳遠去的背影,滿足之余,心底也掠過一絲空落落的感覺。
然而,“最后的狂歡”余溫未散,冰冷的現實便兜頭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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