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里的一些隱晦的消息,讓林墨心中的不安逐漸加深。他決定親自去看看。
一個周末,林墨騎著自行車,再次前往紅星公社。名義上是給孫老蔫送點城里買的煙絲和糕點,實則是想親眼看看外面的情況。
離公社越近,眼前的景象越讓林墨心驚。本該是春水初生、草木萌發的時節,沿途的田地卻顯得干旱而缺乏生機。溝渠里只有淺淺的泥漿,許多小河斷流,露出龜裂的河床。遠處山林的綠色也透著一種缺乏水分的灰暗。
來到孫老蔫的獵戶小屋,老獵人的臉色比上次更加凝重。他吧嗒著旱煙袋,指著遠處光禿禿的山脊和干涸的水塘,聲音沙啞:
“林子,看見了?這老天爺...是鐵了心不下雨了。”他嘆了口氣,“水庫快見底了,生產隊澆地的水都得輪流排,緊著種子田用。山上的野物...更少了,水都沒得喝,哪還有活路?民兵隊巡得更勤了,怕有人餓急了打野物的主意。”
孫老蔫又指了指公社方向:“公社的大食堂...早就開不下去了。聽說不少人家...開始挖野菜吃了。唉...”
林墨的心沉甸甸的。孫老蔫的描述和眼前干裂的土地,比收音機里的任何報道都更具象、更殘酷。旱魃的魔影,正實實在在籠罩在這片土地上。他空間里囤積的如山糧食,與眼前這片干渴的土地和那些可能面臨饑餓的鄉親,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回城的路上,林墨騎得很慢。春風本該和煦,此刻吹在臉上卻帶著干燥的塵土味。他望著田野里那些在干部帶領下奮力挑水、開鑿臨時引水渠的社員們佝僂的身影,一種無力感和深深的憂慮涌上心頭。
“能做點什么嗎?”林墨問自己。
直接拿出糧食?風險巨大,杯水車薪,且無法解釋來源。
利用空間的能力?空間只能儲納,不能憑空生水或大規模轉移物資。
或許...可以從技術層面想想辦法?比如改良一些更省水、更高效的農具?或者利用自己對水利的一些粗后世信息碎片,提點建議?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他想起在魯班工坊里看到過的一些古代灌溉工具圖紙,雖然原始,但在特定條件下或許能提高效率。也想起后世一些簡易的集雨裝置或保墑方法。
林墨知道這很難,也很可能收效甚微,但坐視不理,他于心難安。至少,可以嘗試著,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為這片干渴的土地和掙扎求生的人們,做一點點事情。他用力蹬動自行車踏板,朝著家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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