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站在一旁,抱著雙臂,嚴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極其難得的、欣慰而自豪的笑容。
他看著自己這個年輕的徒弟,仿佛看到了薪火相傳的光芒。這小子,不僅接過了他的衣缽,甚至已經開始在更廣闊的天地里展翅翱翔了。
林墨接過那張象征著四級木工身份的證書,這不僅僅是一張紙,更是未來在這個時代的立身之本。
消息最初是從龍成廠傳出來的零星碎片,很快被有心人拼湊起來。當“林墨考過了四級木工”、“十九歲的四級工”、“龍成廠破格提拔”這些關鍵詞最終確認無誤,如同一聲跑彈在南鑼鼓巷95號院炸響!
整個院子都沸騰了!震驚、難以置信、羨慕、嫉妒、酸澀、算計......種種情緒在小小的空間里交織碰撞。
閆埠貴聽到三大媽帶回來的確切消息時,正在撥弄他那把包漿的算盤。
“四...四級工?!”閆埠貴猛地摘下眼鏡,使勁擦了擦鏡片,仿佛這樣能看得更清楚些,“十九歲?龍成廠的?你確定沒聽錯?不是三級?!”
“千真萬確!”三大媽壓低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隔壁院老王家兒子就在龍成廠后勤,親眼看見的告示!林墨,破格考核,雙優通過!聶廠長親自拍的板!工資...聽說直接跳到五十多塊了!”
“五十多?!”閆埠貴的心算能力瞬間爆發,手指在空中飛快虛點,“一級工三十出頭,二級工四十左右,三級工五十上下...他這一下子...嘶!翻了一倍還多!這...這...”
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腦子里飛快地換算著這多出來的工資能買多少糧票、多少肉、多少他心心念念的東西。
隨即,一股強烈的酸意涌上心頭,他推了推眼鏡,喃喃道:“這木頭...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之前還當他一級工呢...虧了虧了,早知道...”他已經在后悔之前對林家的苛刻了。
易中海正在家里喝茶,這次考核他沒敢去碰八級的大關,畢竟他考完七級也才一年,聽到一大媽轉述的消息,端著搪瓷缸的手懸在了半空。
他沉默良久,才緩緩放下杯子,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深處卻翻涌著復雜的驚濤駭浪。
“四級工...十九歲...”易中海低聲重復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他比閆埠貴更清楚技術等級的分量,也更明白“破格”二字背后代表的能量和潛力。
這意味著林墨不僅技術過硬,更得到了廠領導的極度重視和背書!林家,這個曾經被他視為需要幫扶的孤兒寡母之家,如今以一種他完全未曾預料到的速度,強勢崛起!林墨展現出的能力和心機,遠超他的想象。
賈東旭臉色鐵青,他這次三級工終于考過了,本來以為能揚眉吐氣一番,這個消息讓他考過三級的興奮勁一下子就下去了不少,他一聲不吭地坐在凳子上,以前賈張氏把他保護得很好,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院里年輕一輩的的領頭人,但是現實給了他一個清醒的棒喝。
秦淮茹抱著小當,看著丈夫臉不知道怎么安慰,林墨的成功像一面鏡子,不管他看不看都在那里。她默默地把棒梗拉進里屋,隔絕外面的喧囂。
傻柱剛從食堂回來,手里拎著兩個飯盒。聽到鄰居議論,他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林墨這小子!真他娘的有本事!四級工!十九歲!”他是真心替林墨高興,也為有這么個有本事的朋友感到臉上有光。
不過,笑聲過后,他心里也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和緊迫感。林墨的進步速度太快了,快得讓他這個“四合院戰神”也感到了壓力。
自己這八級廚師,似乎也沒那么穩當了而他明年資歷才夠得著考七級?他琢磨著晚上得找林墨喝兩盅,好好“盤問盤問”。
劉海中自從上次沒考過七級,他就清楚那是因為自己文化不行,現在都在家里偷偷學,這次也沒報名考核。
劉海中黑著臉看著正在埋頭扒飯的劉光天、劉光福厲聲訓斥:
“看看!都給我好好看看!前院的林墨!人家才十九歲!破格考上了四級木工!工資五六十塊!你們呢?!一個不好好讀書,好的活計都找不到,一個在學校混日子!不爭氣的東西!我老劉家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從明天起,都給我收心!聽見沒有?!”
劉光天、劉光福嚇得一哆嗦,連忙點頭。劉海中看著兒子們畏畏縮縮的樣子,再想想林墨那沉穩干練的身影和驚人的成就,心里又氣又悶。
他引以為傲的大兒子劉光齊是技術員沒錯,可那是坐辦公室的,哪有林墨這種實打實、讓人看得見摸得著、還能拿高工資的手藝來得硬氣?這林墨,怎么就竄得這么快?!
許大茂下鄉放電影回來,剛進院就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打聽清楚后,他小眼睛滴溜溜亂轉,臉上先是驚訝,隨即是算計。
“四級工?這小子...真人不露相啊!”許大茂摸著下巴,心里飛快盤算著,“工資高了,路子也廣了...以后說不定能用得上!得,而且關系也不錯,這關系得維系好了!”。
林墨對這些外界的震動并非一無所知,他下班推著自行車進院時,就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來的復雜目光——探究的、羨慕的、嫉妒的、討好的。
閆埠貴破天荒地主動笑著打招呼,易中海看他的眼神深不可測,賈張氏則遠遠地朝他啐了一口,賈東旭更是直接扭頭回了屋。
他只是平靜地點頭回應,臉上帶著慣常的禮貌微笑,眼神卻沉靜如水,沒有得意,沒有炫耀,仿佛這驚天動地的晉升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工作。
這份遠超年齡的沉穩,反而讓一些想湊上來說酸話或探口風的人望而卻步。
回到家中,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紛擾。程秀英看著他,眼中是藏不住的驕傲和一絲擔憂。
“木頭,外面都在說...”
“媽,”林墨打斷她,語氣溫和卻堅定,“讓他們說去。咱過咱的日子。工資高了是好事,以后日子能更寬裕些。但您記住,財不露白,該省還得省,該囤還得囤。”
這次的工級考試母親也考過了二級,家里的錢更加寬裕了。
程秀英看著兒子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沉穩模樣,心中的擔憂漸漸散去,點了點頭:“嗯,媽知道!你就按照你想法來吧,你現在也長大了,也差不多能頂門立戶了!”
林墨知道,四級工的身份是一把雙刃劍。它帶來了更高的地位和收入,也必然引來更多的關注,甚至嫉恨。
但他無所謂,他深知真正的根基在于自身不斷精進的手藝、空間里日益豐厚的儲備,以及對未來風浪的清醒預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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