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風,有點冷。
陸驍跪在蒲團上,聽著外面傳來的陣陣喧嘩和偶爾的慘叫,心里七上八下的。
這都三天了。
自從那天被老娘趕來跪祠堂,他就沒出去過。
但這侯府里發生的事,還是一件不落地傳到了他耳朵里。
趙姨娘被廢了。
庶子陸成被發配充軍了。
賬房王先生被送官了。
二小姐的貼身丫鬟被賣去挖煤了。
一樁樁,一件件。
聽得陸驍心驚肉跳。
這還是那個三百多口人的大宅院嗎?
怎么感覺被抄家了一樣,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
他那個只有六歲的小兒子,這手段也太狠了吧?
簡直就是個活閻王!
“不行。”
陸驍越想越不對勁。
“這小子年紀太小,殺性太重。”
“再這么讓他胡鬧下去,這侯府非得被他拆了不可。”
“我是爹!這個家,還是得我來管!”
“不能再讓他這么無法無天了!”
想到這,陸驍猛地站起身。
膝蓋跪得又麻又疼,但他顧不上了。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袍,擺出一副一家之主的威嚴架勢,大步流星地沖出了祠堂。
他要去書房。
他要去找那個逆子,好好談談。
什么叫治家之道,什么叫為政以德!
書房里。
陸安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張比他還大的太師椅上。
手里拿著個蘋果,啃得咔嚓作響。
在他面前的書案上,堆滿了各種賬冊和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