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是絕佳,神通亦是不錯,只是野性未馴,心中少了底線。”鐘離平靜地評價。“不過,呵,很是靈性,我指點一兩句,他便開始思考了。”
“唉……”女媧又是一嘆,眼神里既有心疼,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說到底,那怎么也是從補天石里蹦出來的,是我親手所造,算我半個孩兒。天生一副好根骨,卻偏偏成了量劫主角……我這心里,真是又心疼他又氣他。”
她看著鐘離,忍不住抱怨道:“尤其是西方教那兩位!如今行事愈發……愈發不講情面。這要讓他一路西行,給佛門當開疆拓拓的馬前卒,最后還要強行封個佛,將他徹底拴在靈山,磨掉所有棱角。我可不甘心!”
“無妨。”
鐘離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神色平靜。
“天道大勢,這是無法干涉的。但這猴兒,最后歸屬卻是不一定。”他放下茶杯,“佛門想收他,也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聽到鐘離這番話,女媧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大半。這要換她自己,可沒辦法對上西方二圣。但,只要叔父開了口,那猴兒的未來,便絕不會任由西方拿捏。
“那就好。”女媧松了口氣,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她再次為鐘離斟滿茶,素手托著香腮,看向鐘離,眼中充滿了憧憬與向往。
“叔父,近來我靜坐宮中,只覺得這洪荒天地規則愈發穩固。我們這些圣人道場與凡塵俗世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嗯,”鐘離點頭,“此次量劫過后,天地秩序趨于完整。日后仙凡有別,神仙不履紅塵,將是常態。”
“那……”女媧眼睛更亮了,她身體微微前傾,試探著問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這些圣人,也不必時時刻刻鎮守洪荒了?”
鐘離看著她那副藏不住心思的模樣,哪里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失笑:“你想說什么,直說便是。”
得了鼓勵,女媧終于鼓起勇氣,眼中閃爍著小星星。
“叔父,等這場西游量劫了結,洪荒大局已定……你……你能不能帶我,去你故鄉看一看?”
她雙手合十,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你給我講了那么多關于提瓦特的故事,我真的……真的好想親眼去看一看!”
“我想看看你說的那個璃月港,看看霄燈海洋是何等壯麗!我想聽一聽蒙德城的歌聲,是不是真能讓風都停下腳步!我還想嘗一嘗……你說過的‘仙跳墻’和‘腌篤鮮’,看看究竟是什么味道,能讓你都念念不忘!”
許久不見自家崽這般模樣,鐘離心中一軟。或許,偶爾帶她去見識一番不同的人間煙火,對她的道,亦有好處。
“行。那你可得做好準備,和通天一樣,只需分身過去,收斂好力量。”
女媧歡呼雀躍起來,蓮池中的金鯉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悅,紛紛躍出水面,灑下一片水花。
她看著叔父那副云淡風輕卻又讓人無比心安的模樣,心中所有愁緒都煙消云散,只剩下無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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