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淵詠者癲狂的笑聲,在圖書室中來回拉扯,割裂著每一寸靜謐。
他被通天禁錮在半空,身體無法動彈,那份發自靈魂深處的狂喜卻愈發熾烈,仿佛已經看到了天理寶座在烈火中坍塌的末日景象。
“背……面?”通天挑了挑眉,他轉過頭,看向那塊巨型石板,“哦?一塊石板,還能唱兩出戲不成?”
他雖語輕松,但手指卻微微收緊。能讓這深淵走狗如此失態,那石板背面所記載的,恐怕才是真正捅破天的大秘密。
鐘離沒有理會深淵詠者叫囂,他抬起手,輕按在了石板邊緣。
“鐘離,小心有詐。”通天提醒了一句。
“無妨。”鐘離聲音沉穩如初,“若連一塊石頭都畏懼,又何談去撼動深淵?”
話音落下,他手腕微動,一股混元之力,溫和注入石板之中。那石板發出“嘎吱”的聲響,隨后一寸寸地翻轉過來!
轟!
當石板背面徹底呈現在二人面前時,一股與正面截然不同的感覺,撲面而來!
如果說,正面是史詩,記錄著神戰的宏大與輝煌;那么背面,便是瀆神!是詛咒!是來自充滿了瘋狂與污染的囈語!
那些文字刻痕,不再是白夜國象形文字,而是一種扭曲、仿佛由無數掙扎的靈魂糾纏而成的詭異符號。每一個符號,都像一只窺探人心的眼睛,散發著冰冷、黏膩、令人作嘔的惡意!
“這……這是……”通天臉色,變得無比凝重。他從那文字中,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那不是元素之力,也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大道法則,那是一種……以侵蝕與同化為本質的,來自宇宙虛無的劇毒!
鐘離目光落在了那些扭曲文字之上。這種符號不需要讀懂,他神念覆蓋那層符號,直接解讀著其中蘊含的信息。
“……第二王座,并非孤身前來。祂不是單純的競爭者,而是徹頭徹尾的侵略者。”鐘離聲音低沉,“為了戰勝第一王座所建立的完美秩序,祂從世界之外,帶來了一件‘武器’。”
“武器?”通天皺起了眉頭。
“石板上稱其為,禁忌知識。”鐘離手指緩緩劃過那些扭曲的符號,“它并非戰爭的產物,道友,它就是戰爭本身。”
“第二王座借用混沌去顛覆秩序。祂將這股力量投入了提瓦特。祂的目的,就是污染法涅斯所創造的一切,讓繁花化為腐肉,讓高塔淪為廢墟,讓秩序被打破,從而削弱法涅斯。”
通天聽得雙眉緊鎖,一股煞氣抑制不住地升騰而起。這種手段,陰毒至極,突然,他想到了羅睺!
鐘離繼續解讀著石板上的內容,聲音愈發冰冷,“那場葬火之年的神戰,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一場波及了整個世界的污染。第二王座最終勝利,但祂也發現,自己親手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再也關不上了。”
“這股力量失控了。”
“就像一場無法撲滅的瘟疫,滲透進了這個世界的地脈之中。須彌的魔鱗病,層巖巨淵深處至今仍在搏動的漆黑災厄……皆是那場戰爭,遺留下來的傷口。”
“所以,如今天理其首要任務,早已從征服變成了生存。”鐘離抬起眼,望向那被禁錮在半空的深淵詠者,“祂的角色,從一個侵略者,變成了一個管理員。祂不斷地抽取世界本源,是為了給這座被自己親手鑿穿的大壩,徒勞地添磚加瓦。”
“任何試圖接觸禁忌知識的行為,在祂看來,都是在挖掘這座堤壩的墻角,都必須被無情地鏟除。這,便是坎瑞亞覆滅的真正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深淵詠者,在聽完鐘離敘述后,再次爆發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癲狂的笑聲!
“沒錯!就是這樣!你終于看到了!”他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那高高在上的天理,不過是個玩火自焚,如今卻不得不拼命扮演救世主的可憐蟲!”
他那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鐘離與通天,聲音中,充滿了蠱惑與煽動。
“祂畏懼這股力量,而我們,擁抱它!祂試圖掩蓋自己的失敗,而我們,要將這惡果,徹底引爆!”
“既然你們不屬于祂那脆弱的秩序,為何不加入我們,一同見證這世界在深淵面前,化為虛無?!”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