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庇克萊歌劇院的穹頂之下,空氣仿佛凝固,將成千上百的呼吸與心跳都封存在這片金碧輝煌的空間里。休庭結束的鐘聲如期而至,將所有人思緒強行拉回到這場愈發撲朔迷離的審判之中。
空掌心滿是冷汗,再次開庭被告方卻換成了達達利亞!他站在辯護席上,目光掃過對面之鑿鑿的控方律師,最后落在了依舊帶著笑容的達達利亞身上。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
從達達利亞被捕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推動這場審判朝著奇怪的方向前進。所謂的“少女連環失蹤案”,證據鏈條脆弱得不堪一擊,所有指控都充滿了臆測與偏見,憑借他在星空游歷多年的經驗,這本該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無罪判決。
可為什么?為什么他心底那股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貴賓席上,通天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臺緩緩運轉的“諭示裁定樞機”,對鐘離道:“有趣。此界竟造出這等奇物,似乎能匯聚人心之念。”
鐘離沒有回答,他眼眸中倒映著舞臺上的光影,他能感受到,整個楓丹地脈,正隨著那臺機器的運轉而產生著極其細微的共鳴。
審判,在一種詭異氛圍中,重新開始。
空深吸一口氣,將所有不安都壓在心底。他逐一傳喚證人,條理清晰地駁斥著控方每一個論點,用無可辯駁的邏輯,將那指控撕得粉碎。
“……綜上所述,所有針對達達利亞閣下的指控,都建立在‘他是個愚人眾執行官,所以他很可疑’這一偏見之上,并無任何實質性證據!我請求審判官大人,宣告我的當事人——無罪!”
觀眾席上,響起了竊竊私語,人們表情從最初的憤怒,轉為了懷疑與動搖。
達達利亞靠在被告席的椅背上,雙手抱胸,甚至還對著旅行者,投去了一個贊許的口哨。他看上去,就像一個來看戲的觀眾,而非被告。
那維萊特面無表情地聽完了所有的陳詞。他看了一眼被告席上那吊兒郎當的達達利亞,又看了一眼據理力爭的空。
“諭示裁定樞機……”他聲音低沉,“……給出你的判決。”
來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歌劇院內,只剩下諭示機核心運轉時,發出的“嗡嗡”聲。光芒在機器內部流轉,那巨大的天平,開始以一種令人心悸的節奏,左右搖擺。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當!”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如同判決之錘,敲在了每個人心上!
天平,靜止了。
但給出的判決,確實代表著“有罪”的一端,沉沉地壓了下去!
有罪
什么?!
整個歌劇院,瞬間炸開了鍋!
空徹底愣在了原地,他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怎么可能?!明明……明明所有的證據都……
芙寧娜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異色瞳孔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諭示機……出錯了?不!這不可能!”
觀眾席上的楓丹民眾,也從最初的震驚,轉為了狂熱歡呼!
“有罪!果然是有罪的!”
“愚人眾的混蛋,就該被送進梅洛彼得堡!”
“公正萬歲!芙寧娜大人萬歲!”
在那山呼海嘯般的喧囂中,唯有兩個人,保持著安靜。
那維萊特。他看著審判結果,有些猶豫,諭示機的判決,不符合法律條文,無視了證據鏈,違背了他所認知“公正”。
這臺機器,撒了謊。
而另一個人,是達達利亞。
他臉上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了。
那雙藍色眼眸,此刻變得像至冬冰層一樣冰冷。
他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重復著那個詞。
“有……罪?”
他先是錯愕,隨即,笑容緩緩爬上了他的嘴角。
“哈……真有意思。”他低聲呢喃著,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發出一陣清脆爆響。
他沒有憤怒,那雙冰藍色眼眸中,燃起的,是純粹的戰意!
他無視了周圍的喧囂,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地刺向了審判席上的那維萊特。
“喂,那維萊特。”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歌劇院,“雖然不知道你-->>們楓丹這臺破機器出了什么毛病,但……如果這個莫名其妙的‘罪名’,能給我一個和你痛快打一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