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外,愁云慘霧,十絕陣的煞氣雖已散去,卻被更加令人窒息的壓抑所取代。
蘆篷之內,闡教眾仙或坐或立,人人面色凝重。
燃燈道人還未回來,趙公明上了榜,可這件事,真的就這么結束了嗎?
不,這僅僅是開始。一個被咒殺未遂、被設計上榜的截教外門第一人……這若是換成闡教,元始一樣不會善罷甘休!那上榜的可不是普通弟子!
就在眾人心中惴惴不安,連廣成子都猶豫到底要不要立刻向元始天尊稟報求援。
霎時,天地驟然一靜。
風停了,云住了,連遠處將士們操練的呼喝聲都被掐斷。
“來了!”廣成子猛地站起身,手死死攥住了番天印,法寶上那山川符文此刻卻無法給他帶來絲毫安全感!
遠處,三道身影踏著祥云,自天邊而來。她們速度并不快,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天地脈絡節點上,引動著某種共鳴。
為首女子一身素色宮裝,容貌溫婉,氣質端莊,正是云霄。她手中托著一只金光內斂的金斗。
她身側,瓊霄與碧霄一左一右。瓊霄手持龍虎如意,臉上不見了往日嬌俏活潑,只剩下冰冷的恨意;而碧霄,則將那柄金蛟剪橫于胸前,剪刃開合之間,周身空間都被割裂出絲絲漆黑裂痕!
她們沒有叫陣,只是靜靜懸停在西岐大營上空,那股無聲的威壓,卻比任何語都更加沉重!
整個大營數十萬將士,在這一刻都感到胸口發悶,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三位師妹,別來無恙?”廣成子硬著頭皮,帶領眾師弟走出蘆篷,對著三人稽首一禮。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但微顫的指尖卻暴露了他內心強烈不安。
云霄目光淡淡地從他身上掃過,沒有停留,最終落在了他身后臉色煞白、氣息虛浮的燃燈道人身上。
“廣成子,你可知我兄長,為何下山?”她聲音很輕柔,卻讓在場所有金仙,都感到一陣元神刺痛。
“這……貧道確實不知。”廣成子嘴唇蠕動了幾下。他還能說什么?說趙公明是為十天君尋仇而來?
“我兄長為人,我等最是清楚。”云霄繼續說道,聲音依舊平靜,“他早已不問世事,若無天大緣由,絕不會輕易踏足這殺劫。你們,究竟做了什么?”
她每說一句,身后的瓊霄與碧霄,身上的殺氣便濃重一分!那殺氣凝聚成實質,化為冰冷罡風,吹得闡教眾仙衣袍獵獵作響,刮得他們臉頰生疼!
“為何不答?”碧霄聲音尖銳了起來,“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連說都不敢說了?!”
“碧霄師妹,此乃封神殺劫,天數如此。”燃燈道人此刻不得不站出來,他稽首一禮,“趙公明師弟應劫上榜,亦是天命如此。”
“命數?!”碧霄終于忍不住了,她發出一聲尖笑,“好一個命數!好一個天數使然!燃燈!我敬你是闡教副教主,咱們修道之人何時真的順應過天命?若真是順應天命,你就不該出玉虛宮!”
就在這時!
一道黑影出現在陣前,竟是申公豹!
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慌與悲憤,仿佛剛剛經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指著燃燈道人,聲音嘶啞地喊道:“三位師姐!趙師兄是被這燃燈設計上榜的!”
“他先是用‘釘頭七箭書’暗中咒殺,被破壞后,又借散修之手,以‘落寶金錢’落其法寶,終是重傷不敵,才含恨上榜的啊!”
什么?!
此一出,不只是三霄,就連廣成子等闡教金仙都駭然變色,不敢置信地看向燃燈!
他們只知趙公明戰敗,卻不知其中竟還有這等內情!
燃燈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沒想到申公豹會知道他全部的謀劃,明明當時除了玄錚等人,他沒有感受到有其他人在!
而云霄,在聽到“釘頭七箭書”和“落寶金錢”瞬間,她眸子里最后一絲平靜也徹底破碎,化為了足以凍結靈魂的冰冷!
“燃——燈——!”
她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兩個字。
“布陣!”
一聲令下,瓊霄與碧霄毫不猶豫,與云霄一同催動法力!
一時間,西岐城外黃沙漫天,一座迷蒙大陣拔地而起,將整個闡教蘆篷連同十二金仙盡數籠罩其中!
陣內陰風怒號,殺氣沖霄,正是那專削仙人頂上三花,專磨道人胸中五氣的——九曲黃河陣!
大陣既成,碧霄手持金蛟剪,立于陣前,“闡教門人聽著!今日,我姐妹三人便在此地,以這九曲黃河陣,會一會你們的手段!”
廣成子等人面面相覷,他們知道,今日之事,已無任何轉圜余地!
“諸位師弟,隨我入陣!”
廣成子一馬當先,祭起番天印,第一個沖入了黃沙大陣之中。其余金仙亦是緊隨其后,紛紛祭起法寶,沖入陣中。
甫一入陣,廣成子便覺眼前景象大變!
哪里還有什么西岐大營,四周盡是無窮無盡的昏黃!
黃沙如浪,遮天蔽日,每一粒沙中都仿佛蘊含著怨力,讓他元神都感到一陣刺痛。連-->>吹過的風都帶著一股腐朽氣息,他的神念被無限壓縮,竟連身旁數丈之外都無法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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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幻陣,也想困住我等?破!”
廣成子暴喝一聲,催動番天印!那寶印瞬間化作山岳,便要以力破法,將這方天地都砸個窟窿!
然而,陣眼之中,云霄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將手中混元金斗輕輕向上一拋。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