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歸路途已現，暫留洪荒別故友

東海之濱，磐巖境中。

鐘離端坐于茶亭內，手指捏著一枚白玉茶盞，茶霧裊裊升起模糊眼眸。在他對面，光影微微一晃，通天（里的通天是通天留在磐巖境的分神）帶著幾分輕快，出現在了石凳之上。

“看道友這般模樣，似乎遇見了好事？”鐘離將茶杯輕輕推到通天面前。

“哈哈哈哈！何止是順利！簡直是痛快！”通天并未急著品茶，而是一拍石桌，放聲大笑起來。

他將本體在玉虛宮中，三兄弟如何唇槍舌劍，以及最終如何在僵局下，達成“空榜之約”全過程，繪聲繪色地對鐘離講述了一遍。

“……你是沒看到，二哥那家伙聽到大哥提出‘各憑本事’時，那又驚又怒、又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的臉！痛快！實在是痛快！”通天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他們不是總說我截教弟子福緣淺薄，易惹因果嗎？那便讓事實來說話！我倒要看看，是我截教弟子能為自己截取一線生機，還是他闡教那些福德真仙，能安然渡過此劫！”

鐘離靜靜地聽著，指尖摩挲著溫潤的茶盞。直到通天說完，他才緩緩開口，“道友，這‘各憑本事’的約定看似公平，實則，截教并沒有多大優勢啊！”

通天笑聲戛然而止。他眉頭微蹙，看向鐘離。

鐘離為他續上一杯茶，“其一，大劫在即，截教弟子遍布三山五岳，交友廣闊，這本是好事，但在殺劫之中，便意味著因果牽連最深。而闡教門人稀少，大多閉關清修，反而能置身事外。”

“其二，論及法寶。闡教十二金仙，人手一件頂尖先天靈寶，護身攻伐皆備。而你截教門下，弟子眾多，出身根腳不比闡教，能有幾人擁有護身至寶？若真到了生死關頭，法寶之差，便是生死之別。”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鐘離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各憑本事這四個字，給了所有人一個完美借口。為了渡劫，同門相殘或許不會，但欺瞞設計，背后偷襲，種種不光彩手段，都將變得合情合理。屆時，你那些重情重義的弟子們，恐怕要吃大虧。”

通天沉默了，臉上笑容消失不見。

確實，當時商議只顧著獲得公平一戰的快意，卻忽略了細節！他那些弟子雖是重情重義，卻也因此少了許多防備之心。在有心人精心布局時，他們還真說不定要上榜！

“罷了。”鐘離看著僵住的通天，眼中露出一絲安撫的笑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是各憑本事，那我們，便也按規矩來。”

他頓了頓，“你立刻傳下法旨，召所有在外游歷的截教弟子，盡數返回金鰲島。我以磐巖境為基，引動東海地脈，為金鰲島布下大陣。此陣一開，可隔絕天機，自成一界。只要你門下弟子安心在島上靜誦黃庭，任他外界殺劫滔天，亦可安然渡過。”

“這……這不是有悖你一貫中立態度嘛！”通天聞，連忙起身，“不成不成，封神大劫是我玄門殺劫，你又算不得玄門中人！”

“無妨。”鐘離打斷了他，語氣依舊是那般云淡風輕，“你我既為摯友，就理當守望互助，我若因畏懼因果，便對摯友危難坐視不理，才是我道心蒙塵。”

他看著通天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更何況，我留在洪荒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