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有些不悅地盯著容淵。
楚寒聲倒是眉梢微挑,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沈慈擋在身后半分,抱拳行禮,語氣客氣而疏離:“容道友。”
容淵這才注意到楚寒聲的存在,也拱手回禮,神色恢復了慣常的溫雅:“楚道友。”
楚寒聲似笑非笑:“上云宗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內外事務想必繁雜得很,沒想到容兄身為宗門棟梁,竟還有此等閑情逸致來秘境探險。”
容淵臉色幾不可察地一沉,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聲音也冷了幾分:“宗門事務,自有長輩主持,不勞楚兄費心。”
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無形的硝煙味。
沈慈與容淵乃至上云宗之間的恩怨,楚寒聲也知曉幾分,他本性并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但沈慈數次于危難中出手相助,這份情誼,他自然銘記于心,此刻也愿回護她一二。
沈慈面無表情,語氣疏離:“容道友請自便,我等先行告退。”
說罷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楚寒聲亦隨之抱拳告辭。
“小慈,等等!”
容淵情急之下邁步欲追,卻因動作過大牽動了內傷,當即悶哼一聲,抬手捂住心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那壓抑著痛楚的咳嗽聲讓沈慈腳步一頓,她終究還是轉過身,目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眉頭微蹙:“你受傷了?”
然而,當她看清容淵臉上那些細微的、仿佛被無形利刃劃開的傷痕時,心頭猛地一緊,那傷口的形態,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電光火石間,前世的記憶洶涌而至。
她猛地想起,上輩子在魔淵崖底,她被洞內精純的魔氣日夜侵擾、蝕骨灼心之時,身上留下的,也是這樣細細小小的傷痕。
沒別看傷痕小,但真的痛死人。
沈慈想到這第一反應是幾乎要笑出聲,上云宗遭了魔修?那她可真得回去放兩掛鞭炮普天同慶了。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她便冷靜地搖了搖頭,不可能,上云宗的護山大陣何等嚴密,她是親身體驗過的,哪兒能被尋常魔修輕易鉆了空子?
……可是,白術師兄確實也提過,前夜上云宗受到了不明干擾。
正當她思忖間,容淵猛地咳出一口鮮血,氣息瞬間萎靡,他生怕沈慈就此離開,急忙抬手用袖口胡亂擦去唇邊血跡,聲音因急切而沙啞:
“小慈,師兄……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悔恨,“直到前些日子,我才徹底看清了沈清瑤的真面目……”
他踉蹌半步,穩住身形,目光懇切地望向她:“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闖入這青霧靈谷,真的只是想找到你,護你周全,這里太危險了……”
沈慈聞,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他狼狽的模樣,話語像裹著冰碴:“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