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在上空靜靜看著這出鬧劇,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是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聲音平靜:
“墨大哥,靈圃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墨澄微微頷首,身形一動,眨眼間便帶著沈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靈圃之內。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沈慈還是被嚇了一跳。
原本靈氣氤氳、郁郁蔥蔥的靈圃,此刻一片死寂,所有靈植盡數枯黃凋零,仿佛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生機。
“怎么會這樣?”
難道真被江大哥說中了,上云宗遭了報應?沈慈隨即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世上若真有報應,她上輩子也不會死得那般凄慘。
她的目光很快鎖定了那兩株最為珍貴的焦黑天心蓮,趕忙跑了過去,蹲下身,指尖輕觸那枯死的蓮瓣,低語道:“對不起……早知道這樣,那天晚上就該把你們偷走算了。”
墨澄靜靜站在原地,目光掃過這片決絕的死寂,聲音清淡卻篤定:“萬物有靈,它們并非枯死,而是……不愿再為他人綻放。”
因為它們所親近、所認可的那個人,已經不在這里了。
沈慈從納戒里掏出她那把專用的小鏟鏟,蹲在地上,扭過頭用氣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墨大哥,你幫我看著點人哦。”
那模樣,活像一只準備偷燈油的小老鼠。
墨澄被她這副做賊心虛又努力嚴肅的小模樣逗得眼底漾開笑意,從善如流地緩緩點頭,配合地壓低聲音:“好。”
得到回應,沈慈又不放心地東張西望了一圈,確認四下真的無人,這才深吸一口氣,揮舞著小鏟子,開始一株一株、小心翼翼地把她那些老朋友們連根刨出來。
……
夜色靜謐,容淵卻再一次陷入了那個光怪陸離、如同輪回詛咒般的夢境。
他麻木地環顧四周,辨認出這陰森熟悉的環境,心臟猛地一沉:“這里是……魔淵崖底?”
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閃過!
容淵一個閃身,瘋了一般推開那扇沉重的石門,果然,又一次看到了那個蜷縮在地上的身影。
十四歲的沈慈,像一只被遺棄破碎的玩偶,渾身浸染著血跡,氣息微弱。
“小慈!”
他飛身撲過去,將那個奄奄一息的身軀緊緊抱在懷里:“小慈?!小慈你醒醒!”
懷中的人眼睫顫動,極其艱難地撐開一線眸光,看清是他后,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大師兄……我沒有……沒有害沈清瑤……”
容淵心神俱震,急忙開口,“信!師兄信你!小慈你別說話,我這就給你療傷,這就帶你回家!”
沈慈卻極其微弱地搖了搖頭,“不用了……師兄,你信我……就好……”
話音未落,她的頭無力地一偏,最后一絲生機如同風中殘燭,徹底熄滅在他懷中。
“小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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