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面如死灰，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在陸羽這套組合拳面前，他那點“親率子弟兵”的叫囂，顯得如此幼稚可笑。

狄仁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對著陸羽，深深一揖：“帝師大才，老夫……拜服。”

這一拜，是心悅誠服。

龍椅之上，武則天一直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她看著殿下那個挺拔的身影，鳳目之中，異彩連連。

她原以為，自己只是得到了一把鋒利的刀。卻沒想到，這把刀，不僅能斬斷朝堂的亂麻，更能為帝國，劈開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

“準。”

一個字，從女帝口中吐出，重如泰山。

“即刻起，以帝師陸羽、司空狄仁杰為首，組建平虜軍略處。北境戰事，一應由軍略處總攬，便宜行事。靖邊債券一事，戶部協同辦理。朕，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臣等，遵旨！”

以狄仁杰為首的群臣，齊齊下拜。

陸羽站在人群之前，神色平靜。他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場戰爭的指揮權，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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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的提示音，是對他此次朝堂博弈的最好嘉獎。

……

與此同時。

遙遠的朔方以北，陰山腳下，寒風如刀。

連綿的帳篷，在灰黃色的草地上鋪開，像一群匍匐的野獸。這里是后突厥默啜可汗的王庭，無數部落的首領，都被召集于此，空氣中彌漫著烈酒、牛羊膻味和即將到來的戰爭狂熱。

在一處遠離王庭喧囂的小部落營地里，一個穿著普通牧民服飾的少女，正站在山坡上，遙望著陰沉的南方天空。

她很高挑，身形矯健，被風吹起的發辮下，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她的皮膚是草原人特有的蜜色，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兩顆被冰雪洗過的黑曜石，盛滿了與她年齡不符的堅韌與憂慮。

她就是朵顏，曾經的匈奴王族后裔，如今一個弱小部落的公主。

天命貴女（紫）：氣運值8000

當前情感：憂慮（深藍）、掙扎（灰）、一絲決絕（赤）

“公主，風大，回去吧。”一個忠心的老仆，拿著一件厚厚的狼皮斗篷，走了過來。

朵顏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問道：“南邊……有消息了嗎？”

“有了。”老仆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說，那個女人真的當了皇帝，改國號為‘周’。而且……而且那個叫陸羽的漢人，被封為了‘帝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陸羽。

聽到這個名字，朵顏的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弘文館里，那個溫文爾雅，卻一眼看穿她所有偽裝的年輕官員。

以及，他當初分別時，對她說的那句話。

“公主若想讓你的族人不再顛沛流離，就記住，草原上最鋒利的武器，不是彎刀，而是朋友。”

默啜可汗召集各部，名為會盟，實為脅迫。他要裹挾所有部落，南下攻周，搶奪財富和土地。朵顏的部落弱小，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一旦開戰，她的族人，必定會成為第一批被消耗的炮灰。

她不能坐以待斃。

“阿古拉，”朵顏轉過身，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起了一簇火苗，“去，把我珍藏的那只海東青放出去。”

老仆阿古拉大驚失色：“公主，那可是您最寶貴的信鴿！是要……”

“對。”朵顏打斷了他，目光決絕，“我要給我在南方的‘朋友’，送一封信。”

她從懷中取出一塊小小的，早已寫好的布條，上面只有寥寥幾個用特殊符號繪成的圖案：一匹餓狼，張開了嘴，對著一群被驅趕的羊。而在羊群的后方，她畫上了一朵小小的，迎風開放的花。

這是她和陸羽約定的暗號。

“告訴他，狼要來了。”朵顏的聲音，在寒風中，輕微，卻堅定。

“而花，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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