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在傍晚時分駛入了沂水縣城。
在陪同國安人員的安排下,一行人入住在了縣城里條件較好的沂水旅社(也稱縣服務樓)。
安頓好行李后,大家又在國安同志的引領下,在附近一家老字號品嘗了地道的沂水晚餐,諸如木柴炒雞、全羊湯等當地特色,算是為這次山村之行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回到旅社房間,周陌剛坐下沒多久,陳志遠就輕輕敲響了房門。
“先生,有點消息。”陳志遠進門后,低聲說道。
周陌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聞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清明:“嗯,說。”
是之前您讓我托國安同志幫忙留意的事情,”陳志遠匯報,“關于您要找的會‘古法形意十二’的人。
剛剛得到初步反饋,在山西介休,確實有一個人選,名叫賈保壽。”
周陌坐直了身體,示意他繼續。
陳志遠拿出一個小本子,看著上面簡略的記錄:“資料顯示,賈保壽是形意拳‘惟字輩’傳人,中國武術八段,功夫很深。
五九年還代表山西省參加過全國武術比賽,據說就是他把山西形意拳十二形合演第一次帶到全國舞臺的。
目前,他在介休縣教育局教研室工作,算是公職人員。”
周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光芒:“賈保壽……介休教育局。教育局工作,倒是方便打聽。消息來源可靠嗎?”
“是國安系統內部查詢的檔案信息,應該可靠。”陳志遠肯定地回答。
“好,知道了。辛苦了,志遠。”
周陌點點頭,“安排一下,下一站我們去山西。”
“明白,先生。”陳志遠應聲,悄聲退出了房間。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眾人便在旅社用了簡單的早餐——熱乎乎的小米粥、扎實的油條和清爽的咸菜。
隨后,大家登上大巴車,準備前往濟南。
雷院士和他的兩名學生、兩名安保人員也一同上車,他們需要返回北京。
車輛啟動,駛離了漸漸蘇醒的沂水縣城。
周陌與雷院士坐在相鄰的位置。窗外的景色從縣城建筑逐漸變為廣闊的田野和起伏的丘陵。
雷工,這次辛苦您了,這么大老遠專程跑一趟山村。”周陌率先開口。
“雷院士連忙轉過身,臉上帶著由衷的敬佩:“周先生您可千萬別這么說!是我該感謝您!
這次交流,真是讓我茅塞頓開,很多困擾我們團隊許久的技術瓶頸,經您點撥,都找到了可能突破的方向!
別說跑一趟山村,就是再跑十趟,也值啊!”
周陌微微一笑:“能對國內的技術進步有些微幫助,是我的榮幸。互相學習。”
“周先生您太謙虛了!”雷院士感慨道,隨即關切地問:“您接下來是直接回美國嗎?”
“不,”周陌搖搖頭,“我下一站準備去山西辦點私事。
從濟南這邊,可能需要先到北京轉機,然后再去山西。”
雷院士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周先生您要來北京?那太好了!
部里的沈漢升副部長,上次聽了我在香港的經歷,就一直很想找機會當面感謝您,跟您深入交流!
您到了北京,務必給我個機會,我來安排!”
“沈部長太客氣了。”周陌沉吟了一下,點頭應允,“好,等山西的事情處理完,我會到北京看看。到時候再聯系您。”
“太好了!一為定!”雷院士興奮地搓了搓手。
車輛行駛在八十年代初期的國道上,柏油路面不算平整,偶爾有坑洼,車身隨之輕輕顛簸。
窗外是典型的北方初春景象,樹木剛剛抽芽,田野里是一片片等待播種的黃土。
就在大巴車駛離沂水地界,進入一段兩側林木較為茂密、相對偏僻的路段時,前方路中間突然出現了幾塊明顯是人為放置的大石頭,迫使司機老張猛地踩下剎車,車身一頓。
“怎么回事?”雷院士扶了扶眼鏡,疑惑地向前張望。
幾乎同時,從路旁的樹林里呼啦啦躥出來七八個手持棍棒、砍刀,面色兇狠、衣著邋遢的漢子,一下子圍住了大巴車。
為首一個滿臉橫肉、眼神兇狠的彪形大漢,手里居然赫然握著一把老舊的土制獵槍!
他用力拍打著車門,發出“砰砰”的巨響,嘴里不干不凈地嚷嚷著:“停車!媽的,都給老子滾下車!把錢和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快點兒!”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車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那三位一路陪同的國安人員,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其中那位年紀稍長、姓李的負責人,臉上更是涌起一陣難以掩飾的羞愧和憤怒。
在他負責的地界和護送重要人物的任務中,竟然出現如此惡劣的車匪路霸攔路搶劫事件,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李負責人迅速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掃過車內,沉聲對周陌和雷院士說道:“周先生,雷總工,各位!非常抱歉!